周玄又將旁邊的地磚掀起,把暗門拉開,顯出了一道向下延伸的樓梯。
周玄與呂明坤先後走進地下室。
地下室的空間竟然不小。
長有十多米,寬也有十多米,縱深三米。
地下室的天花板中心,還垂下來兩條手腕粗的鐵鎖,連著滑輪,通身鏽跡斑斑。
“一個地下室裡,怎麼有這種滑輪鐵鎖?”
周玄皺著眉頭,更讓他費解的是,碩大的地下室裡,除了四麵牆,一塊地,再加上滑輪鐵鎖,竟然空無一物。
“拾掇出這麼大的地方,總該歸置點什麼東西吧?”
一樓都堆滿了書籍,地下室裡不放點東西,講不通的。
想到這裡,周玄釋放了感知。
他從一進屋就釋放了感知,沒有搜尋到任何詭異——進了地下室,他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他感知到了……
“小師弟,你感受到什麼?”
呂明坤是周伶衣的心腹,也是周家班的心腹,拜過祖樹當祖爺,是完全能被周伶衣信任的人。
在周玄死而複生之後,周伶衣便將許多事情都與他講述了,包括周玄是血井通靈人的事情。
所以,呂明坤知道小師弟的感應力極其驚人,此刻周玄已經釋放完感知,他便去詢問著結果。
“感知到了,這地下室的牆,有問題。”
周玄額頭因為感知的釋放,出了些熱汗。
他指著牆說:“我的感知力,穿透不了這四麵牆。”
在一樓時,周玄的感知釋放,並沒有查覺這裡有個地下室,現在知道原因了,
這牆不知道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但對他的感知,起到了屏蔽的作用,
像個感知力的牢籠。
“找家夥事,把牆捶了。”
周玄講完,自己先上了一樓的雜物間,找了兩把榔頭,然後又去洗浴室裡,找了毛巾浴巾。
他分了一把榔頭給呂明坤,開始鑿牆。
怕鑿牆的動靜太大,引得彆墅周圍的人注意,他們用毛巾浴巾,把捶頭給包好,悶起來砸。
因為沒有具體目標,兩人砸牆砸得那叫一個隨心所欲,看哪兒不爽,就往哪裡鑿。
“咚、咚、咚!”
牆先裂出了一條縫,然後被鑿出坑,鑿擊力度太大,引得本就有些潮的牆皮,一大塊一大塊的掉落。
也許是周玄的運氣好,他鑿的地方,竟然出“貨”了,一根小手指像被鑲在了牆體內,如今鑿開,便重見了天日。
“淦,牆裡頭竟然有人!”周玄瞅清了小指,朝呂明坤喊。
“我看看……”
呂明坤提著榔頭,往牆洞裡一瞧,頓時說道:“往下咱們就不用鑿得那麼辛苦了。”
他將捶子扔在地上,從內兜裡掏出個鐵製的扁酒壺,將壺蓋旋開,往手上倒了些黃澄澄的液體。
液體味太大,周玄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皺著眉問:“這啥啊。”
“屍油。”
“……”周玄不理解,為什麼呂明坤隨身帶屍油。
“小師弟,我也是陰人,我的堂口,叫「忤作」,堂口名字變過,很早之前,這個堂口叫‘屍語者’。
我們堂口的本事,就和屍體掛鉤。”
呂坤明做了簡單的解釋,便將屍油於手上抹勻,然後又倒了些,於眼皮子、鼻尖、耳後根,各點了一滴油,
做完這些,呂明坤右手伸出,緊握住牆內的那根小指。
剛才還精神亦亦的五師兄,眼神頓時變得迷離了起來,嘴裡喃喃道:“小師弟,往左兩步,在於你眉心平齊的地方,砸!”
周玄按照示意,到了指點位置,砸了一錘子。
咚!
牆上留下個捶印。
“往左三步,在於你腹心平齊的地方,砸。”
周玄又給了牆一捶子。
“往左走到牆的拐彎處,與你心窩平齊的地方,砸……”
呂坤明迷離著眼,給周玄下了十幾道指示之後,眼神方才恢複清明,說道:“剛才砸過的地方,牆內都是屍體的頭顱位置,咱們順著牆砸,就能把牆裡的人,全給敲出來。”
“四麵牆裡有十幾個人?”
周玄都有點搞不清楚這屋主的成分了,什麼樣的變態殺人狂,能給自己家地下室的牆裡封十幾個人?
他一邊吐槽一邊砸牆,
呂明坤也跟著鑿,
用兩把榔頭,把十幾個完整的人從牆裡摳出來,是一件費事的大工程。
兩人商量,彆全鑿,把人臉先鑿出來,不然得鑿明後天去。
隻鑿出人臉,辛苦程度降低了很多,但依舊費力氣。
十五張人臉,被周玄和呂明坤砸得手臂酸麻,才從牆裡掏了出來。
人臉都是男人,雖然每張臉的長相,各有各的模樣,但他們表情基本一樣,都是猙獰、扭曲,瞳孔放大。
呂明坤對屍體的理解,遠超常人,他手指撫摸過每一張人臉後,對周玄說,
“這十五個人,基本在同一時間死亡,在同等儲存屍體的環境裡,他們皮膚水分的流失程度差不多,皮膚彈性相近,
而且,按照他們的表情豐富程度來看,他們並不是死了之後,再被封到牆裡麵的……”
“都是被活埋進來的。”周玄眼睛微眯,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屋主是個電影女明星,她如何做到,把十五個男人,在幾乎同一時間,活埋到牆裡?
“小師弟,事情還不止於此,這十五個人,應該都拜過堂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