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語就看了一眼,便瞧出來名堂了:“這是遊神司的禁器。”
“用來鎖異鬼的,這個匣子在遊神司裡傳了兩三百年。”
“我試試成色。”袁不語將匣子拿到手裡。
匣子上有一枚鐵鎖刺青,被袁不語捧在手裡,鐵鎖鏗鏘作響。
此時匣子已經打開,袁不語將自己的醒木放於其中。
“哢噠,哢噠”,匣子機簧聲大作,鐵鎖遊動,將匣子關閉。
袁不語將匣子橫在耳邊,無論如何搖晃,聽不到匣子裡有任何聲響,也感知不到醒木的存在。
“這刺青惡鬼的手筆竟這般玄妙,我這醒木用了多年,於我已是如臂使指,隻是一張人皮、一枚刺青,便如斬斷我的臂膀,將醒木與我的連接,切割得如此乾脆。”
周伶衣接過了匣子,暗暗念動巫咒,又是機簧之聲大作,匣子打開,她將醒木還給了袁不語後,讓周玄試試。
“你感應感應這枚刺青,看能不能悟到些什麼?”周伶衣說道。
周玄聽完,將右手按在匣子的鐵鎖刺青上,釋放所有感知。
頓時他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枚刺青像是有魂的活物,不是一幅簡簡單單畫在人皮上的古怪圖案。
當他的感知力透入到刺青裡時,鐵鎖在做著劇烈的反抗。
它化作一條鐵鞭,扭轉著身軀,朝著周玄濃鬱的感知抽打過去。
第一鞭,它身體抬得極高,等鐵鎖完全繃直了,將力氣存蓄到極致後,狠狠抽向周玄。
“啪!”
周玄耳邊傳出鞭打的厚重回響,靈魂像被抽得裂開,頭顱中似有嗡嗡之聲,眼前瞧見的事物,均在不停搖晃。
但他沒有收回按在刺青上的右手,鐵鎖刺青莫名的鞭打,反而激發了他降服對方的**。
鐵鎖一鞭得手,身體像蛇一般盤伏起來,鎖頭直立,微顫之下,真有些毒蛇吐信的味道。
它在判斷,判斷周玄會不會反擊。
但周玄依然隻是將感知釋放在刺青中,身形不動,對於它來說,似乎很安全。
在查覺周玄沒有反抗之力後,鐵鎖再度繃直,蓄力,然後勢大力沉的抽打。
這一鞭,足夠強悍,幾乎將周玄的靈魂,從軀殼裡抽打出來。
“娘的,抽老子,老子把你扯成兩段……”
周玄雙眼閉上,連續兩鞭來自靈魂深處的苦痛,將他的憤怒徹底激化,他精神上的火劇烈燃燒。
這團火燃起,他的右手因為力量的加持,在劇烈抖動。
鐵鎖沒有感知到周玄此刻的變化,身軀再次盤伏,有了前兩次的輕鬆抽打,它徹底蔑視周玄,沒進行任何的試探,第三鞭抽打了過來。
鐵鏈呼嘯著風聲,向周玄靈魂的最深處,發動更加迅猛的一鞭。
當鎖頭離周玄僅有一尺之遙時,周玄動了,他的右手極輕鬆的抓住了鐵鎖。
“燃燒,燃燒。”
隨著周玄的低吼,他的右手在持續在釋放淡藍色的光,凡是光籠罩的地方,鐵鎖迅速被炙熱融化,融作了一道若有若無的青霧,然後被周玄強勁有力的感知包裹、吞噬。
……
“這隻手,果然很恐怖。”
“弟弟會是刺青惡鬼的天敵。”
周玄與鐵鎖刺青交鋒的具體狀況,隻存在於感知,是魂靈與魂靈的碰撞。
周伶衣與袁不語自然無法看到,
他們隻看到——周玄的表情從痛苦變得猙獰,眼神像能噴出火。
當他的憤怒催到了極致,按在人皮匣子上的右手,竟然伸進了人皮中,成了一張右手的圖案,於人皮裡遊動,直至一把抓住了鐵鎖刺青。
抓住的那一刻,鐵鎖刺青便被腐蝕成散亂的墨團,然後被右手吸收殆儘……
袁不語眉頭皺得極緊,問周伶衣:“這刺青被毀了,兩三百年的禁器便廢了,遊神司不會找你麻煩吧?”
“不會,雖然人皮匣子很珍貴,但每年遊神司報廢的法器、禁器眾多,給酒大人寫份文書,說明緣由即可。
我甚至都不用說謊,
儺神出世對於平水府的遊神司來講,有特殊的意味。”
周伶衣極坦蕩的說道。
“那就好。”
袁不語仰頭望著祖樹,說道:“看來,玄小子這第二個堂口有點意思,即要去學刺青的手段,又是那夥惡鬼的天敵,有種相生相克的宿命感。”
……
周玄的感知,將鐵鎖刺青吞噬得一乾二淨之時,耳邊忽然傳出了如雷暴喝之聲。
“異鬼燎金,你私建城隍廟宇,妖言惑眾,扒你皮肉,抽你筋骨,以儆效尤!”
周玄聽得出來,這道暴喝之聲,並不是針對他,而是“鐵鎖刺青”的來曆。
或者說,是鐵鎖刺青中魂魄生前的記憶。
隨著那道暴喝,異鬼“燎金”的記憶及當時周遭的聲音,如同一道有聲畫卷,在周玄心裡徐徐展開……
p:第三更來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