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往身後看了一眼,
後麵是小福子。
小福子麵子這麼大?
“彆看了,你們瞧不見她,我瞧得見。”
劉青光將錢包又往前遞了遞,說道:“小先生,接錢。”
“你說的那人到底是誰?”
“你背上背著的娘娘。”劉青光一句話,將周玄說愣住了。
他背上確實背著個女人,但不是現實裡,而是秘境裡麵。
難道,
這劉青光,能瞧得見彆人的秘境裡的模樣?
師父都做不到。
“錢我收了,但你得跟我講講,這娘娘長什麼模樣?”
周玄假裝不知曉情況,問劉青光。
劉青光搖了搖頭:“隻知道她高明,但不知道她的來處……小先生,莫問了,收錢吧。”
周玄接了皮夾子。
劉青光雙手抱拳,說道:“我們奇門手段傍身,但絕不啃陰間富!小兄弟,後會有期。”
說完,劉青光目送周玄三人離開,等對方走遠,他才取下墨鏡,兩隻眼睛都明亮,但右眼——有兩個眼仁。
眼仁一大一小,擠在一起,像一個葫蘆。
劉青光釋放感知,催得那隻葫蘆眼,變得血紅。
他凝視著已經遠去的周玄,隻瞧見一個穿著婚服的女人,提著個白燈籠,趴在周玄的背上,頭耷拉著。
劉青光這才鬆了口氣。
“師父,那人背後到底是誰啊?”
“認不出來,但那少爺命相富貴,我總覺得他是拜過堂口的,但我愣是瞧不出他有幾炷香火!怕是有極高明的道行,他旁邊跟著的那人,是個四炷香。”
周玄火車站使出生夢的時候,夢境範圍有限,加上生夢、解夢的間隙極短,當時劉青光離得較遠,以他的眼力,也沒瞧出門道。
“四炷香的人跟著,本身又命相富貴,那娘娘還敢趴他背上,顯然是有來頭。”
劉青光說完望著天,天色明朗,但又似有層蒙蒙淡霧。
“藍眼,過來。”劉青光招呼了一聲徒弟。
偷周玄的扒手,戰戰兢兢的走到跟前,大氣都不敢喘。
“讓你在火車站裡攢攢香火,好升到二炷香,你差點給我惹上大禍,新娘原本低著頭,你偷了那少爺錢包之後,新娘就抬頭了,雖然她帶蓋頭,但我感覺她盯著我們在,
虧得老子賠禮及時,不然還不知道出多大名堂呢!
當偷兒的,眉毛下那雙招子要亮,既然不亮,要它有什麼用!?”
劉青光轉過頭,手從袖口裡伸了出來。
他的五根手指,比常人要長出一倍,中指食指如電,一伸一收之下,雙指尖便夾了個血淋淋的眼珠子。
“下次再走眼,另一隻眼睛也彆要了。”
劉青光將眼珠子扔到地上,一腳踩扁,大步離去,隻留徒弟藍眼,於地上打滾痛嚎……
……
出了旱橋,就有馬路,可以喊到黃包車,但周玄沒有喊。
在火車上時,周玄就查過明江府的地圖,東市街在明江旁邊,從火車站去東市街,要跨越小半個明東區。
這麼遠的路,叫黃包車得找好幾個車夫接力跑,挺浪費時間。
好在火車站附近,有一家“洋生租車行”,可以租到汽車,就是價格昂貴,一小時費用高達十二塊,尋常老百姓舍不得坐。
但周玄懷裡揣著六千塊,劉青天的錢包也貢獻了四百多,不差這點錢,便帶著呂明坤和小福子去租車行租了車。
租車行的司機很專業,上車後,先拿出計時單,讓周玄填寫發車時間,填完確認後,又掏出了表,與周玄的懷表對了對時間,這才發車。
車上,周玄陷入了沉思,
“小師弟,想啥呢?”呂明坤緊挨著周玄坐,湊耳邊,聲音極小的問。
車上有司機,呂明坤怕隔牆有耳。
好在周玄耳朵現在特彆靈敏,小如蚊呐的聲,他也能聽得清晰。
“想那劉青光呢,劉青光給我賠禮,理由是偷了我的錢怕沾染因果,但那隻是他的說辭,一個做偷兒的,死人錢都偷,還怕因果?”
周玄說道:“我猜他主動來賠禮,一定是我背後的新娘有什麼動靜,給他嚇到了。”
“你還彆說,我還真沒往這一層想。”
呂明坤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說。
“而且,我自打進了明江府的地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周玄說道。
“什麼感覺?”
“有種很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仿佛這裡就是我的家鄉一樣。”
周玄望著車窗外的街道,無論是房屋,還是店鋪,他就是覺得熟悉,完全沒有異鄉人進入陌生地界的疏離味道。
“或者說……秘境裡的新娘,她原本就是明江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