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極詭異的畫麵,讓周玄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感知。
石板還是石板,
詭異的畫麵,也煙消雲散。
“這石板裡,應該藏著我要找的東西。”
“你到底在找什麼?”雲子良現在很想知道,主要他的好奇心也犯了。
“老雲,你說這石板其實是一道門?”
雲子良點頭,說道:“我跟你說過,有一種人,叫不可知之人,他們不是無根之木,也有來處的,來的地方,叫不可知之地,
不可知之地與人間的通道,便是這種門,
這門通到哪裡,我也不知道,其中有何凶險,我也不知道,
想想也簡單,要是了解得那麼明白,便不叫不可知之地了。”
“怎麼開這座門?”
周玄又問。
“瞧見石板的惡鬼雕刻了嗎?灑血,用血液將雕刻紋飾灌滿,你便能打開這道門了。”
雲子良還是那句話:“這道門,開門容易,進去之後,還能不能出得來,我不敢保證。”
“有沒有進門萬無一失的法子?”呂明坤問雲子良:“比如說我拿根繩,拴住我師弟,他要遇到不對了,扯動繩子,我便使力氣,把他拉出來。”
“血井垂釣的法子?”雲子良說道:“隻能說在原理上,能行。”
“能行也得先回去想想轍。”周玄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既然有危險,那誰去試?
尤其是未知的地方。
未知,總能給人帶來最深的恐懼,周玄也不例外,他覺得這事,得從長計議。
“先拿土封了石板,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周玄正想順著事先垂下來的繩子往外爬,忽然,貼在他懷裡的洗冤籙,狠狠的顫動了起來,
再然後,周玄失去了知覺,身體不受控製,麻木的走到了石板上,撿起了剛才摳縫用的剪刀,對著掌心就是一劃。
鮮血快速灑落,
惡鬼的紋飾被鮮血灌滿,周玄腳下的石板,發出一陣厲鬼的嚎叫之聲,然後整個人開始在石板上麵陷落,像踩進了一個血色的沼澤裡。
“小師弟。”呂明坤發現不對,伸手去拉周玄,但拉了個空,
周玄像失去了實體一般,呂明坤伸手一拉,隻拉了把空氣,
雲子良一瞧,說道:“原來血井垂釣的辦法,在這道石門前用不了。”
在鮮血灑落的那一刻,石板便和灑血人鏈接上了,將人變得與鬼魂似的虛無縹緲。
“淦,我不想去不可知之地!”
當周玄隻剩下一個頭在石板上麵的時候,他的精神清明了。
洗冤籙,你大爺,我不想進去,你非把我往裡麵塞。
周玄伸出一隻手,希望呂明坤拉他一把,五師兄拉了,還是拉了個空。
“這下咋辦?我小師弟就這麼下去了!”呂明坤心裡憋了一把火。
雲子良一攤手,說:“我先就講過的,我對不可知之地,了解很單薄,
而且,你要對你師弟有信心,他是自己灑血主動下的石板,真是條漢子,非常勇敢!”
……
當周玄的頭部,徹底沉進了石板後,他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黑暗,
見不到一束光,甚至一個光點。
周玄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但不斷下沉的身體感知,告訴他,還活著,隻是目前他周圍確實是暗無天日的狀態。
也不知沉了多久,忽然,周玄的雙腳像踩住了一個堅實的物事。
下沉也停止了。
“石門下麵,便是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這地方能學刺青,往哪兒刺!”
周玄覺得這地方,彆說刺青了,長眼睛都困難。
他以前看過科普雜誌,極深的海域裡沒有光,大部分的深海魚眼睛都退化了,純瞎子一個。
“啪!”
周玄正吐槽呢,忽然腳底又傳出了一陣脆響,他腳底蹬著的堅硬物事,又碎了,這次,又是極速的下降。
但這一次,有光了。
周玄一直降到了最底端,仿佛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坐在一片草地上,天是紫色的,沒有雲層,隻有錯綜複雜的細絲似的紋路。
以周玄的視角來看,天空有種膨脹、收縮的感覺,膨脹的時候,紫色的天空在擴張,變成了半透明的淡紫色,
收縮的時候,天空變得血紅。
“這又是哪兒?我該怎麼出去?”
周玄胸口的洗冤籙再次震動,周玄掏出來一瞧,在洗冤籙的第一頁,出現了一段話——
——八月二十日,淩晨四點五十,老畫齋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