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乩能讓周玄獲得儺神念頭的力量,剛才在老畫齋裡,對骨牙那一劈驚豔的人,不光是李乘風,他也很驚豔。
周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他能吃透起乩這門儀式,每次儀式後,獲取儺神念頭的力量,捉刀放對時,能跨越更多的香火層次斬殺對手。
他回店後,詢問過雲子良,了不了解起乩儀式。
雲子良的回答很簡單。
“你問我了不了解,那我是了解的,但你想利用起乩去請儺神念頭上身,獲得更多儺神的力量,以我的水平,沒辦法幫到你。”
既然雲子良不是那麼懂起乩,周玄決定詢問李乘風。
李乘風神秘學的知識很淵博。
但再淵博的人,也有知識盲區。
“起乩啊,了解得不算透徹,不過我們骨老會,有大量的古籍,記載過起乩儀式。”
李乘風說:“我可以幫你尋找相關的古籍。”
“那就先謝過李老師了。”
“唉,可不敢說謝。”
李乘風自從知道周玄右手的秘密,尤其見過骨牙那一刀,以及儺神睥睨蒼生的氣勢後,信仰都有些動搖了。
對於周玄,他現在除了欣賞對方的刺青手段之外,還隱隱參雜著些對儺神的臣服。
“就這兩日,我便將古籍送來。”
“好!”
得到了周玄的回應,李乘風這才告辭,離開了周記淨儀鋪子。
……
在東市街與交紡路交彙的地方,
段晴嵐的司機早已等候多時,
司機見了夫人與李乘風,麻溜的下了車,開了車後門,等兩人上了車,司機才回到了駕駛位上,詢問:“夫人,我們去哪裡?”
“送老師回家。”段晴嵐端起了雪茄木盒,拿了一根給李乘風點上。
李乘風吸了口煙,雪茄甜香的氣味在他舌尖縈繞著,他吐出煙霧,對段晴嵐說:“去醫學院。”
“老師,您需要休息,鑽研那幅刺青,不急這一天兩天。”
“我去學院幫小先生找尋起乩的古籍。”
段晴嵐怕自己聽錯了,
老師的秉性她再知曉不過,一生都在為喚醒火努力,除去平日授課,或者骨老會下達的某項課題,需要他去研究,其餘時間,他都在找尋喚醒火的方式,今天怎麼會主動去找“起乩”的古籍?
這種事情,隨便吩咐個學生去做就好了。
段晴嵐決定為李乘風分憂:“老師,您先休息,找古籍的事情,我去辦就好了。”
“我怕你辦不利索,既然是小先生吩咐的,還是我親力親為好一些。”
“……”段晴嵐。
她有點想不明白,出來的時候老師好好的,結果將一副刺青做完,老師就變成了這個熱情樣子!
小先生給老師下了什麼**藥?
……
周玄躺在周家淨儀鋪的躺椅上,閉目回想著骨牙那一劈,那種霸道卻精準至極的力量,第一次讓周玄產生了真正“變強”的渴望。
在周家班時,周玄也想變強,想快速拔升香火,但那種變強,出於自保,各種勢力對血井通靈人,虎視眈眈,他不想做被姐姐、師父庇護一輩子的廢人!
但現在,
周玄變強的渴望,變得又單純又強烈——見過更好的,便想得到。
“小周,想啥呢?”
雲子良托著茶壺,坐在周玄身邊。
周玄問:“老雲,李乘風是骨老會的人,怎麼又當起了老師?”
“你說慧豐醫學院啊?那可不是一般的學院!”
雲子良說:“骨老是神秘學的學者,那醫學院最深處的地方,研究的就是神秘學,知道以前拿血井通靈人做人體實驗的嗎?就是那種學院。”
“骨老也做人體實驗?”
“沒那麼瘋狂。”
雲子良說:“骨老能在明江府成為第一組織,根本原因還是他們為人較為正派,至少一大部分人比較正派,但是……這世道有點癲狂了,骨老應該也有人,在往癲狂學者的方向轉變。”
“怎麼哪裡都有瘋癲學者。”
周玄感歎一聲後,跟雲子良說了聲:“今天做了筆大生意,晚上不生火,去東江大菜館!”
說完,周玄便進了自己的神啟秘境。
秘境中,他依然背著提燈新娘在,肩頭懸著的香火,隻差一點點,便能燒到兩寸。
“做神明圖,漲香火有點快。”周玄感歎道。
或許是吞噬了「星君」的原因,周玄感覺自己的神啟秘境,變得更加牢固,與自己的鏈接也更緊密,它的力量也變強了。
其中最明顯的變化,便是他感覺神啟隱隱有些躁動不安,而在秘境中的緋月,竟有些畏懼起來。
緋月是血井的投影。
在他晉升二炷香的時候,神啟便與血井痛快的戰上了一場。
大戰之後,神啟和血井達到了某種秩序上的平衡,各自安好。
但這一次,隨著神啟秘境力量的增強,這種平衡,隱隱有打破的趨勢。
“估計用不了多久,神啟與血井會有第二次交鋒?”
……
“砰!”
銅錢祭司確認了周玄領悟的確實是“樹族刺青”後,大發雷霆,雙拳狠狠的砸在了人皮廟的案桌上,
案桌下,傳出“啊”的驚聲尖叫。
他猛的矮下了身,瞧見案桌之下,有兩道刺青。
第一道刺青,是一隻眼睛,另外一道刺青,是一隻耳朵。
瞧見這兩道刺青,銅錢祭司便知道是誰在附近。
“把他們找出來!”
銅錢祭司將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身上的銅錢刺青,便像兩串爬蟲,從他皮膚裡爬了出來,再以他的身軀做橋,迅速爬到了地麵後,隱進了土裡,向著四麵八方爬去,
所過之處,不發出任何聲音,銅錢在找“耳朵、眼睛”的主人時,也在躲避他們的反向偵察。
不多時,離人皮廟不遠的樹林裡,傳出兩陣孩童的尖叫聲音。
銅錢祭司拄著拐杖,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他的身體裡,伏著刺青古族的老祖法身,胸口隆起巨大的肉瘤,所以他走路的樣子,極其古怪。
終於,在他踽踽獨行到樹林中時,瞧見兩個孩童,一男一女,他們的臉、脖子上布滿了銅錢刺青。
銅錢一旦上身,孩童便知道逃不掉了,隻敢在原地坐著。
“銅錢爺爺,我們知道錯了。”
男童跪地求饒,他與旁邊的女童,是一對龍鳳胎。
男童是哥哥,叫石祝,女童是妹妹,叫石虹。
銅錢祭司怨毒的瞪著兄妹倆人,他既憤怒又失望,手裡的拐杖連戳了數下土麵:“怎麼是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