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說道:“比如說,前段時間,我們骨老會的法器便監測到,平水府裡有人領悟了第七炷香火,那必然是個驚才絕豔的人。”
“你說的這個人,有沒有可能……是我師父?”
“……”李乘風。
“大祭司,你竟然有七炷香的師父?”李乘風震驚之餘,還帶著點惆悵。
原本李乘風以為,自己剛升入六炷香的香火,可以成為周玄的第一護道人。
萬萬沒想到,周玄背後還有能人。
第一護道人的希望,已經破碎了。
“我師父那也是誤打誤撞。”
周玄笑著說:“他的師承,一直強調他要克製,後來他見我作風霸道,便將說書人的路子,走出了霸道風采,然後才悟了第七炷香火。”
“大祭司,這可不是誤打誤撞,這是跳出了神明埋下的香火陷阱。”
“傳授香火,還有陷阱?神明這麼缺德?”
“上了天穹的神明、異鬼,這些神明級的狠人,他們更懼怕有人會替代他們的位置,便會在教給堂口弟子的本事裡,埋下香火陷阱,
這些陷阱,在香火層次很低的時候,影響不明顯,但香火層次越高,影響便越大,它影響的是香火思維,思維一旦受了限製,想要撬翻,便很難很難,
比如說書人的“克製”之道,說書人的祖師畢方,明明知道“克製”是出不了超高香火的,但他卻將“克製”這個陷阱,一直埋在弟子的香火思維裡,讓你很難找到正確的方向。”
李乘風如此說道。
周玄回憶起了袁不語曾經的話——說書人,已經三百年沒有出過“八炷香”了。
這句話反過來理解,三百年前,說書人是出過八炷香的,甚至還有九炷香,還有進入天穹之上,與畢方爭“神位”的狠人。
畢方的神位,遭受了極大的挑戰,從此,他便在弟子的香火之途中,埋下了思維陷阱,以防止“威脅、挑戰”的出現。
“老袁啊老袁,你幸好收了我這個徒弟,不然你又要空悟很多歲月。”
周玄想到這兒,稍微有點得意。
不過,
既然“克製”是畢方埋下的思維陷阱,那多半不止這一個陷阱,估計說書人的晉升之路上,還有其餘沒發現的陷阱,
“老李,這晉升之途,要麼就是神明異鬼藏私,要麼就是埋坑,你說,有沒有不藏私,完全沒坑的成熟途徑?”
“有,但是,世人無法掌握,骨老會傾儘全力,也隻是獲得了片鱗半爪,叫符經。”
你看看,這不巧了嗎?
“符經太多,太繁雜,而且隱藏在各個角落,哪怕獲得了少許,也幾乎都是殘本,不是全篇,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你瞧瞧,更巧了,我剛好有湊齊全本的辦法。
符經加血井問卜,能不能站著湊齊完整的登天之法!
周玄忽然覺得,自己除了刺青外,又找到了賺大錢的辦法。
他往後收錄的大量符經殘本,或許對自己的修行沒有幫助,但是對其餘堂口高香火的狠人有大用。
比如他今天弄到的關於“五形遁術”的符經,賣給司銘,那得值老鼻子錢了吧?
“往後我的客戶,都是高香火的狠人。”
周玄感覺自己錢途似錦,神明與異鬼的藏私,反而給周玄創造了巨大的商機。
而且,他的符經,能換來的不光是錢——比如作為刺殺某個人的報酬。
“對了,老李,你讓我降臨到辦公室裡,找我幫什麼忙?”
周玄問。
李乘風連忙說道:“大祭司,我管轄的古怪生物研究所,出現了一樁命案!”
“什麼命案?”
周玄問。
李乘風便講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聽完後,周玄總結道,
“哦,你的學生被殺了,然後‘饑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目前就血井人腦可能存在絲毫的線索,但它處於恐懼狀態,沒辦法給我們提供線索。”
“那我去看看。”
周玄便在李乘風的意念的指揮下,出了辦公室,去了研究所裡。
因為同處一具身體裡,周玄可以和李乘風用意念進行溝通。
進了研究所的實驗室,周玄一直往前走,
這一路走去,他已經要眯著眼睛了,血腥味道很濃烈,而且到處都是屍體的碎片,可能左邊能瞧見一個指節,右邊就能瞧見另一個指節,
現場之慘烈,他差點被惡心到乾嘔。
“你學生也太慘了,全屍都沒有!”
“唉!”
李乘風又重重歎氣。
周玄此時已經走到水箱前,望著蜷縮在水箱角落裡的血井人腦。
“這是血井人的四個腦子?”
周玄不免生出了某種“兔死狐悲”之感,如果自己不是師父姐姐的守護,他的腦子會不會也被做成血肉的儀器?
“你們夠歹毒的,拿我們血井通靈人的腦子當儀器?”
“足以見得五、六十年前,抓捕血井通靈人的行動有多麼瘋狂。”
李乘風回想起當年的抓捕行動,恐懼得手都在打顫。
“現在井國還在生產血井人腦嗎?”
“在明令上,已經禁止了,但是依然有一些瘋狂的神人、陰人,還在暗地裡捕捉血井通靈人,尤其是明江府的堂口——拐子!”
“拐子這麼瘋狂,你們骨老會不管管?”
“骨老會、城隍、遊神司已經被拐子滲透了,隻要拐子做得不太露骨,影響到骨老會的名聲,骨老會便是默許的態度。”李乘風說:“我和一些骨老,也對拐子恨之入骨,但是,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