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守住東市街,把刺青的族人,全部清理出去。”
周伶衣再次畫出了血符,將最新的消息,送達給了酒大人、箭大人。
……
當晚,東市街東麵的小山上,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穿著長衫的男人。
他的左右腳邊,各放置了一個長木頭盒子,三尺長,一尺高,盒上裝了提繩。
他帶著一柄茶色的眼鏡,檢視著東市街的行人。
時光於他,似乎不存在一般,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他的手腳都沒有挪動一下,像一尊立在山上的石雕。
……
雲羅山脈,祭祀場,人皮廟前已經空無一人。
銅錢祭司拄著拐杖,亦步亦趨的朝著古族後山的山洞走去。
那是百眼大祭司閉關的地方。
“大祭司,我是銅錢。”
銅錢祭司走到山洞前,不敢貿然進入,停在洞口,輕輕呼喚道。
“進來吧。”
百眼大祭司盤坐在洞內的一塊巨石上。
他赤著上身,
身體上,有數百雙“眼睛”刺青,如今眼睛全閉著在。
“大祭司,玉門大祭司的冥石丟了,被儺神撿去了。”
銅錢大祭司低著頭,對百眼說。
“丟了這麼久才來跟我講?”百眼大祭司語氣似在責怪,但並沒有真正發怒。
“哎……彭龍、彭虎都死了,冥石也丟了,我很失敗。”
“這些都不是最壞的事情。”
百眼大祭司說道:“我感覺,血井拋棄了我!我能看到血井,但血井與我的感應卻越來越弱,我的問卜,也沒有得到回應。
若是有血井感應在,或許不需要玉門大祭司的冥石,我也有機率找到百鬼謠。”
“大祭司,我們古族的運氣已經用光了。”
“老祖有什麼指示?”百眼睜開了眼睛,詢問銅錢祭司。
“老祖讓我們按照原計劃,盯住儺神,等儺神香火再高一些,便動手!”
銅錢祭司一五一十的說。
“老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三百年了,老祖不想等了,我們也不想等了,刺青古族也沒有時間等了,讓石家四兄弟潛伏在東市街,挨家挨戶的找。”
百眼大祭司歎著氣,說:“如果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那我們隻能像曾經釘死那四尊大儺一樣,在荒郊野外動手!儺修九個堂口,不可能一直待在明江府城的,隻是去需要提前望到儺神的行蹤,提前埋伏,
唉,還是需要血井。
銅錢祭司,你先出去吧,我繼續試著感應血井!”
百眼大祭司身上無數的眼睛,是在血井中做了一次又一次的“賜福儀式”才獲得的。
若是他被血井拋棄,那身上的眼睛便沒有那麼神妙,他的道行等於被廢去了一截。
“血井之神啊,我是您最忠誠的信徒,請不要拋棄我。”
……
天光大亮,周玄精氣神恢複得挺好。
小福子已經買了早點,
周玄吃過後,便繼續翻看起乩的古籍。
看到十點多,明江府電報局的工作人員來裝電話了。
這個時期,電報的業務量大,電話業務少,電話隻是電報局的一個附屬部門。
“你好,是周先生吧?”
“是。”
周玄點頭。
“麻煩對對業務單。”工作人員遞過來一張單據。
周玄確認了一眼地址、名字和電話款式後,簽了字。
“老司可以啊,給我定了個自動式的電話。”
“先生,這款電話很貴,不是大門大戶真定不起。”
工作人員笑了笑,便開始讓同夥搭長樓梯,爬電線杆,裝電話。
從上午裝到下午,總算將電話裝好。
電話放在櫃台上,許多街坊鄰居都圍過來瞧。
畢竟是新鮮物事,街坊們也好奇。
“周老板生意這麼好,都裝上電話了?”
“淨儀鋪這麼賺錢?”
“我懷疑周老板白天縫屍體,晚上偷偷販煙土。”
“都散了都散了,觀摩我家電話就算了,還暗地裡編排我。”
周玄耳朵靈,揮著手把街坊都轟散了。
除了裝電話,工作人員還給了一本電話簿。
也不是白給,算在安裝費裡的,電話簿分成兩種,一種是像報紙似的,挺大一麵,釘在牆上。
一種是精裝本,厚厚的一本書冊子。
司銘有錢,當然給周玄選了後者。
周玄拿了電話,按照電話簿上的說明頁,撥了接線員的電話,讓他轉周家班的線。
自動式電話,府城內撥號不用找接線員。
但是府與府的連線,是需要接線員的。
不一會兒,電話裡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我是周家班的副經理徐驪,請問您需要請冥戲班嗎?”
“大嫂,我是玄子……”周玄笑吟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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