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天神氣息,變了。”
雲子良怕自己感應不準,手指點到了周玄的眉心處。
周玄將他的手輕輕打開,笑著說:“彆耽誤我乾活,確實是變了。”
“怎麼變的?”雲子良問。
“血井和神啟,完全融合了。”周玄掄著鐵錘,釘著鐵掌。
光這一會兒的功夫,周玄已經釘完了三個,繼續釘著第四個。
“啥?你剛才說啥?”
雲子良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驚得周玄手一哆嗦。
“老雲,你叫喚之前能不能鋪墊鋪墊,給我驚一蹦躂,錘子都掄歪了,差點砸了指甲蓋。”
周玄瞥了雲子良一眼後,抱怨道。
“不能怪我叫,神啟和血井是不能融合的……”
“額……”周玄停下手中的動作,瞧向了雲子良:“為啥不能融合?”
“一個是神啟秘境,一個是走陰秘境,在你身上能同時存在就已經是離譜的事情了,現在融合了,便說明一個極嚴重的問題……”
“什麼問題?”周玄問。
“立地拜太歲,人間保護神。”雲子良說道。
“彆整這文縐縐的,講點大白話。”周玄皺著眉頭說道。
“說白了,你上不了天穹了,無論你香火多高,你一輩子都得在人間。”雲子良掰著手指數道:“血井有時間法則,儺神有命運法則,以時間作為一條縱軸線,在時間中衍生了命運,是什麼?就是人間。”
“神啟血井合一,等你香火爬升到極高,你就掌控了人間的規則,天穹之上,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不去就不去。”
周玄甩出了魯迅的名言:“做了人類想成仙,坐在地麵想上天!那都是想瞎了心的人才去想的事,我這個人,接地氣,待在地麵上,每天吃點喝點、耍一耍,再找你們幾個好朋友嘮嘮磕,比什麼都強。”
“那是你不知道天穹之上的好處。”
“有啥好處?”
“我也不知道,但走陰拜神的人,都有一個天穹夢想,上麵好處必然多多。”
“都是妄想。”周玄不願意往深處去討論,繼續做著手裡的活計,釘著鐵掌。
他總共在兩間屋子裡,釘了十二個鐵掌,
一間四個,另外一間八個。
鐵掌之上,再釘上一條鐵鎖,便成了老刀把子、痛苦大學者、觀主三人的囚鎖。
每四條鐵鎖,便鎖住一個人的雙手雙腳。
老刀把子被單獨鎖在一間房裡,
痛苦大學者和觀主被鎖在另外一間房裡。
準備工作做好,便是行刑時刻。
周玄和雲子良、趙無崖,圍觀著呂明坤行刑老刀把子。
這屬於取經,學習先進的折磨經驗。
隻見呂明坤脫去上衣,黑色綢布褲腳上纏好綁腿,顯得很利落。
他先拿了一盆水,朝著自己身上兜頭澆下,醒醒神後,走到老刀把子麵前。
“你以前剝了我三叔的人皮。”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耿耿於懷……”老刀把子還妄想做五師兄的思想工作。
呂明坤冷笑著說:“古代有剝皮酷刑,叫剝皮楦草,將人皮剝下,做成口袋狀,在裡麵塞滿稻草,懸掛示眾。
我三叔,雖然沒有被你楦草,但也差不多了,今日我殺你,便用另一種酷刑——淩遲處死,
傳聞,有位犯人,施淩遲之刑時,足足挨了三千三百刀,才撐不住死去,
我料想那行刑刀手的刀法不夠精湛,我打小練刀,至今已有二十三年有餘,自認刀法還算嫻熟,要挑戰四千刀。”
他話音一落,老刀把子麵如土灰,他是忤作,自然知道忤作刀法之淩厲,說割四千刀,一刀都不會少。
想到自己要這麼淒慘的死去,他怕到了極點,顫顫巍巍求饒,甚至還定下了誓言,如果放了他,他願意成為呂明坤的刀手。
呂明坤冷著麵孔,在牆角的香爐裡,插上了一根香後,走到老刀把子身前,手裡竹葉刀割出,
極透明,黏在刀身上,呂明坤揮動了竹葉刀,將其甩到天上,朗聲喊道:“第一刀,敬天!”
他這句話喊完,老刀把子的傷口處,才滲出血來,足見五師兄刀法之快。
如法炮製,呂明坤對著老刀,甩在地上。
“第二刀,敬地。”
周玄瞧了這兩刀,大開眼界,這淩遲之刑,過於殘忍。
“太殘忍了,太殘暴了,五師兄不愧是變態藝術佬。”
趙無崖看不下眼了,起身說道:“觀看酷刑,有損功德。”
周玄理解他,不是每個人都有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能觀瞧這種極端暴恐的場麵。
隻見趙無崖大步出了門,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又折損了回來,手裡提著道鈴。
他邊搖鈴邊看淩遲,說道:“搖鈴加功德,觀刑減功德,一加一減,相互抵消,這樣功德就不會損耗了。”
周玄、雲子良:“……”
丫還挺會變通。
呂明坤的竹葉刀,如同一陣旋風,在老刀把子的左胸膛上不停卷動。
因為胸膜極薄,心臟蹦跳的樣子,都能一覽無餘。
“老五這刀狠,心臟被剝出來了,就能時刻關注老刀把子的活力,若是他心臟蹦跳得有力了,說明他活泛,淩遲便能做得快些,若是他心臟蹦跳得無力了,就說明他活力在消退,下刀就需慢些。”
雲子良在點評呂明坤的刀法,就像老餮在點評某道佳肴似的。
“老雲,沒看出來,你也是個變態佬,心理素質夠強的。”
老實講,周玄看得已經有些堵得慌了,淩遲這種酷型,他是真的有點接受不了。
“你覺得淩遲已經很變態了?”雲子良問。
“不變態嗎?”
“還有更變態的。”雲子良壞笑道。
“比如說。”周玄詢問。
“你的刺青圖,你昨天不是悟了三副刺青嗎,苦鬼、六壽、地子,這三幅刺青叫斬魈除妖圖,剛好能用到痛苦大學者和觀主的身上。”
“斬魈除妖圖是斬魈、除妖,痛苦學者和觀主都是人,能用得上嗎?”周玄問。
“斬魈之中,有一種魈叫人魈——人魈者,作惡多端之人,心懷鬼胎,手上沾了許多無辜人命,他倆完全符合標準。”
雲子良翹著二郎腿,對周玄說:“你的刺青,對他們倆人用上,刺青能斬他們自己。”
“「苦鬼」被船夫鏈接,殺人用的是水淹,”周玄開始揣摩,又說:“這法子殺人倒是折磨,但也就是一下子的事,折磨得不夠持續,
「六壽」鏈接的是劊子手,殺人就是一刀砍頭,太便宜他們倆了。
「地子」鏈接的是夜天子,他們殺人是如何完成的?”
周玄問雲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