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混沌,心中越發的恐慌,似有什麼東西在蠱惑他。
李讓猛地從地上爬起,一張臉因憤怒變得扭曲。
“我是朝廷命官,隸屬翰林院,上任三載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心中越發憤憤不平。
“你不過是個胸無點墨、陰險毒辣的公主,唯有帝後才能治罪於我,你有什麼資格向我問罪?”
時暖玉倒是平靜,宛如看一隻跳梁小醜。
如此作死的炮灰她還是頭一次見。
“就憑本殿是南月唯一的公主,今後唯一的皇太女,莫說你區區翰林院侍讀學士,就算皇親宗室我也問得。”
她起身上前直視李榮的眼睛。
“你無良無德、品行卑劣,欺打發妻、盜竊他人著作,你配不上文憶秋。”
時暖玉臉上掛起冰冷的笑意,“本殿今日做主,允文憶秋休夫。”
南月從未有休夫的先例,更彆提是女子休夫。
此話一出引得在場眾人投來異樣的眼光。
畫淩煙和男子齊齊看向她,眸色湧動心思各異。
“你不配,你沒有資格做主,女子不可休夫,就算死她也要死在府中,生是我李榮的人,死是我李榮的鬼。”
“時暖玉,你敢違抗先皇定下的律法?”
李榮憤怒叫囂,把先皇都搬出來了。
若時暖玉是原主倒是會忌諱先皇所言,但她不是原主,對先皇更沒有敬畏之心。
“膽敢直呼公主名諱,冒犯皇室罪加一等。”
畫淩煙冷然,閃身上前踢向他的雙膝,迫使他下跪手中的劍刃已然搭在李榮的脖頸。
隻等時暖玉一聲下令,他就會割破他的喉嚨。
李榮嚇破了膽,僵硬著身體不敢動彈。
“想用先皇來壓我,本殿是誰你難道忘了?”
時暖玉抬起腳碾壓他的手背,以惡毒之名製裁家暴渣男很適合。
骨節傳來碎裂的刺痛,細聽之下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
李榮疼得臉色變形慘叫出聲,卻不敢挪動自己的身體,生怕刀刃劃破他的脖頸。
時暖玉收回腳,聲音如同惡魔低語,衝擊進入李榮的腦子。
“現在你可知道我是誰。”
疼痛讓李榮清醒,他恐懼得牙齒直打顫,脊背發涼骨子裡都寫滿了驚恐。
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公主的可怕之處。
就連畫淩煙都被時暖玉勾起以往痛苦的回憶,一模一樣的表情,掌心仍舊殘留桂花糕的香氣,心底忍不住的發寒。
他怎麼忘了時暖玉的本性。
理智讓李榮咬牙堅持,“我不同意休夫。”
如果他現在同意休夫,就坐實了那些罪名。
他的名聲、功名終將毀於一旦。
“文憶秋求公主殿下為民女做主。”
春玉樓外跪著一身靛藍衣裳容貌清冷的女人,她肩背挺得筆直,淡薄的身影和細雨融為一體。
文憶秋不卑不亢,音量清清楚楚的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民女與翰林院侍讀學士李榮成婚三載,三年前他上門求娶民女,向父親保證一定會善待民女。
卻不想成婚三月,便對民女拳打腳踢,甚至盜竊民女平日所寫文章冠他之名。
一年前他起了納妾的心思,便設計殘害民女,所幸被民女有所察覺。”
“公主殿下,民女特呈上翰林院侍讀學士李榮在職位期間所收賄賂、買賣官職,以及殘害民女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