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輿論越發嚴重,越來越烈。
溫顏接到電話,讓她下周一返校。
溫顏即將就讀的博士研究生就讀名額是塊肥肉,數不清的人想要爭取,各方壓力下,學校不得不儘快拿出一個說法。
洛北傾不放心,要陪著溫顏回學校。溫顏更加不放心學校的環境,萬一誰一個不小心撞到洛北傾,得不償失。
各自退一步後,洛北傾給顧錦枝打了電話:“賺外快嗎?五萬一天那種。”
“犯法的事情我不敢乾的啊!”
“……不犯。”
顧錦枝高高興興陪著溫顏返校,路上開始嘀咕:“我哥也要去,洛北傾不知道麼?還花錢讓我陪你,她真是個有錢的大好人!”
“顧硯辭也要去?”溫顏驚訝。
“你不知道?你們又吵架啦?”顧錦枝暗戳戳的搓搓小手,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的道,“原來如此!表哥表嫂吵架,我還有這種好事!”
“我和你哥吵架,你這麼高興呢。”溫顏對這姑娘生在富貴之家但是鑽錢眼裡的行為不是很理解。
顧錦枝有理有據:“反正你們又不會離婚,吵就吵咯!”
“你就知道我們不會離婚?”溫顏好奇顧錦枝為什麼會這麼說。
顧錦枝擺擺手:“我哥那麼喜歡你,不會同意的!”
溫顏錯愕的看向她。
顧錦枝被看得莫名其妙,“我、我哪裡說錯了嗎?”
“沒。”溫顏笑著搖搖頭。
她就是挺意外,連顧錦枝這種沒心沒肺的小姑娘都能如此篤定的說出‘我哥那麼喜歡你’的話。
所以,很多細節,很多曾經,都是被她忽略了……
新的一學期才開始。
冬日即將結束,天氣轉暖,周一的學校格外熱鬨。
溫顏剛走到法學院,就發現周圍圍著的人格外多。
所有人都異樣的目光看她,不乏其中有人指指點點,甚至有年輕氣盛的同學絲毫不掩飾音量的道:
“精神病還想讀博,真是害人害己!”
“聽明珠說溫顏嫁了一個有錢人,有錢就是了不起!什麼都能擺平!”
“之前還鬥明珠呢,說不定自己也是個學術妲己!”
“小心點,精神病殺人不犯法的!”
“哦,對哦!她把她家裡人手掌都砍斷了,還安然無恙。”
……
“你說什麼瞎話呢?你有證據嗎?你不是法學院的學生吧?績點過3.5了嗎?什麼都不懂還敢說溫顏學術妲己!”
“你是不是收了誰的錢,在這裡帶節奏?旁邊人是不是你的同夥?知不知道汙蔑誹謗是犯法的?”
“帝都大學的名牌大學生肯定不會沒腦子的亂被人帶節奏,你們幾個是不是其他學校混進來的噴子?竟然毀了我們帝大的名聲,你哪個學校的?是不是隔壁那個誰?”
顧錦枝指著那幾個說話最大聲的學生,猝不及防就開戰,劈裡啪啦一陣輸出都不待停的。
周圍頓時安靜了幾秒。
而且這話的節奏怎麼這麼耳熟呢?
還挺有理有據的樣子?
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溫顏趕緊拉著顧錦枝進入法學院,免得她有被群毆的風險。
“你還知道績點3.5?”溫顏又欣慰於顧錦枝的護短行為,又有些震驚。
要知道顧錦枝就是個標準的不學無術的二代,她媽給她砸錢走藝尖兒的路子才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
顧錦枝得意的一笑:“拿錢辦事那肯定得好好準備!告訴洛北傾,下次還找我!”
溫顏:“……”
階梯教室臨時改為會議室,坐滿了各院領導了和學生代表。
溫顏出現在眾人的凝視中,原本還有議論聲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溫顏看過去,目光猛的一頓!
顧硯辭和溫永海坐在第一排最左邊的位置!
江淮序從走過來,寬慰溫顏:“彆擔心,就是公開病曆而已。”
而病曆,已經修改了!
“謝謝學長。”
溫顏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下意識看了眼顧硯辭。
男人的目光落在江淮序身上,眼神有些冷。
旁邊的顧錦枝:“??”
哈嘍?
帥哥學長,你沒有看見我嗎?
上次在辯論賽上,江淮序忽視自己,顧錦枝以為他是不小心,這次能確定,他就是故意的!
顧錦枝憤憤不平的發微信跟表哥告狀。
顧硯辭垂眸看了眼手機,隔著半個會場的距離,顧錦枝看到表哥看她的眼神,寫著兩個字:白癡。
江淮序知道她和他的關係,當然裝看不見了!
茲事體大,教育處主任親自主持會議。
溫永海走上台,拿著話筒道:“大家好,我叫溫永海,是流言中溫顏傷害之人的父親。在這裡,我可以很非常確定的告訴大家,流言中的事情並非屬實,我女兒的手不是溫顏所傷,也請大家不要傷害無辜!”
隨即老師展示了溫顏的電子版病曆報告:
“病曆上顯示,溫顏同學入院時雖然存在幻聽幻視的情況,但是入院後在未服用藥物的情況下痊愈,該指征不符合精神疾病的診斷。人腦是人體最神奇的器官,也是人類醫學對其探索最淺的器官。經多方驗證,溫顏同學當年進入精神病院修養是一場意外,並不存在躁鬱症,也沒有其他精神疾病。我們也對溫顏同學進行了心理健康評估,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病曆上有醫院敲定的紅章,但仍有人不相信。
一個學生站起來,道:“我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造假的病曆呢?”
江淮序拿過備用話筒,笑著反問:“同學,誰質疑誰舉證的道理你如果不懂,現在我告訴你了,歡迎舉證!作為帝都大學的學生,忌胡說八道和沒腦子,希望你對得起你的身份!”
江淮序在學校以‘才華出眾’和‘為人和善’出名,突然如此言辭犀利,學生們麵麵廝覷,不再做聲。
從溫永海的澄清到病曆的展示,都顯示傳言並非屬實。
他們再說下去,恐怕會被扣上故意詆毀的惡名!
“我有一個疑問!”
突然,一個女生突然從學生代表席站起來,大聲道,“溫顏,你當初從精神病院出來時,距離高考隻剩半年,你在精神病院住院一年多,完全脫離學校和知識,你是怎麼考上的帝都大學?”
“那好像是明珠?”
“她不是休學了嗎?”
“明珠來報仇的?”
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隻不過,上次接受審判的人是明珠,提出質疑的人是溫顏。
溫顏站起來,隔著半個教室,和幾米外的明珠四目相對。
後者雙眼充滿了痛快,仿佛終於大仇得報,還帶著壓抑克製的期待——期待溫顏被人唾棄!
她不相信,一個脫離學校的接近兩年的人,能在短短半年內考上帝都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