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修的神態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得仿佛隻是在敘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
“我不喜歡蔣文菲,我無法與她共度一生。”
“這個世界上,喜歡和愛,是最不要緊的東西,合適才最重要。”
有時候梁聿修真的懷疑,梁父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是怎麼說出這樣沒有溫度的話來的?
一旁,梁夫人明顯也讚同梁父的話。
梁聿修看著兩人貌合神離的樣子,不由得一笑,譏誚反問:“那父親,您覺得,您和母親合適嗎?”
梁夫人一僵,臉上的麵具好似出現了裂痕。
梁父眉頭一擰,好像因為這樣一個經年累月的細微動作,雙眉正中間留下了深深的紋路。
“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
梁聿修蠻不在意,他選擇不回答,再次強調自己的態度和想法:“總之,我不會和蔣文菲結婚,蔣家那邊,我可以親自去說清楚。”
砰——
一聲巨響。
梁父一掌狠狠拍在中式沙發扶手上,力道與聲音之大,整個家裡仿佛都有回音。
“你當你是誰?你要不姓梁,不是我梁家的兒子,蔣家能看得上你?”
“癡人說夢!沒有梁家,你什麼都不是!”
梁父姿態嚴厲,在梁聿修的印象裡,他似乎從未在這個家裡笑過,更是從未對他笑過。
在彆人家的孩子可以坐在父親寬厚結實的肩膀上,無憂無慮開懷大笑時,他既要儘全力做好父母安排的事情,又要擔心做得不夠好,會招來父母的質問與不滿。
有的時候,他的確情願,自己不姓梁,不是梁家的兒子。
梁聿修按捺住眼睫的微顫,站了起來:“我也可以不姓梁,可以不是梁家的兒子。”
這句話,他想說很久了。
溫伽南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女人,她甚至快要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自從程鶴父親生日那一次,她沒再見過朱玲玲,她還以為,朱玲玲已經離開了。
現在看見她出現,溫伽南直覺,她不懷好意。
果然,朱玲玲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嘴角便扯開一個看好戲的弧度。
她幽幽涼涼地說:“程鶴還真是忍心,讓蔣文菲那個女人把你打成這樣。”
溫伽南眉心微微蹙起,沒明白朱玲玲的話,可也沒落入她的圈套。
“朱女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現在不舒服,需要休息,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請便。”
溫伽南的情況已經稍微穩定下來了,溫紹儒這會回去看譚芳那邊的情況,晚一些才會過來。
見她不為所動,朱玲玲心下冷哼。
老實講,她對溫伽南沒多少敵意,真正讓她有敵意的,是程鶴。
她就是見不得程鶴那個偽君子得償所願,她咽不下這口氣。
之前本來都要成功了,程鶴已經為了程梓峰答應跟她結婚,可到關鍵時刻,老天都不幫她,程鶴不知道從哪找到了跟程梓峰匹配的骨髓供體。
她的希望落空,程鶴直接把她趕走,到現在,都不讓她再見程梓峰。
可現在朱玲玲又覺得,老天還是幫她的,不然不會讓她聽到程鶴跟蔣文菲的對話。
朱玲玲看著溫伽南,忍不住嘲笑:“我該說你是傻,還是天真呢?你以為蔣文菲是怎麼找到你的?她所做的一切,背後都有程鶴的手筆。”
“他們兩個是同盟,你知道為什麼嗎?你不知道吧,我告訴你,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