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是吧?”嶽文軒突然降落在錢卓群的麵前。
錢卓群趕緊把左手上的蹴鞠和右手上的毛筆都放了下來,空出雙手來行了個大禮:“啟稟真君,即墨義軍裡隻有俺一個人能寫會算,確有點顧不過來。”
“這個事情我早有考量,也已經給你留下了解決辦法,隻是你暫時還沒想到。”嶽文軒微笑道。
錢卓群一頭霧水,還想再問,卻見真君揮了揮手:“跟我來。”
這啞迷把錢卓群打得好難受!
趕緊跟在後麵……
隻見真君在前,左拐右拐,倒似對這王家莊堡裡的路很熟悉似的,飛快地來到了後院門口。
後院大門緊閉。
錢卓群一看這道門,頓時恍然大悟。
這院子裡住著王大官人的女眷。
義軍攻打莊堡時,真君坐鎮在這個院門口,將王家的女眷全都保了下來。
當時無人知其意,直到現在,錢卓群才終於懂了。
這年頭的鄉紳富戶,家裡的女眷通常都識文斷字,能寫會算。用她們來給自己打下手,幫忙管理糧食、財物一類的東西,卻是正好。
此時,女人們正惶恐無助地躲在後院裡,不知自己將來命運如何,最近這幾天時間,對她們來說可算是這輩子最長的煎熬。
突然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山賊”的頭目領著一群士兵進來,嚇得女眷們個個麵無人色。
“清白不保的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卻沒料到,那年輕英俊看起來像個讀書人的山賊頭目,居然對著幾個緊閉著大門的房子開口道:“我現在需要幾個人,幫義軍做賬,管理錢財、糧食、軍械,你們中若有能寫會算之人,便出來乾活吧,今後可按藥鋪掌櫃的標準領取工錢。”
“哎?”女人們足足愣了好一會兒,一個門開了,王大官人表侄女鑽了出來,這女人也姓王,單名一個幽字,今年才十七歲,還是個黃花閨女,倒也是個小美人兒,隻是最近這幾天嚇得有點狠,吃不下睡不著,顯得麵目憔悴,雙眼無神。
她鼓起膽子道:“這位大王……”
嶽文軒微笑:“你可以和彆的義軍一樣叫我真君,或者叫我公子也行。”
王幽便道:“真君,俺能寫也會算,願為奴為仆,侍奉真君,真君要俺做什麼,俺就做什麼,隻求一件事。”
嶽文軒:“哦?說來聽聽。”
王幽:“隻求真君饒了這院中其他女人,放她們離開。”
嶽文軒攤手:“我打一開始,就沒打算拿你們如何,把你們關在院中,並不是要禁錮你們的自由,而是讓你們先冷靜下來。”
王幽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愣。
錢卓群幫腔道:“你們可知外麵是什麼情況?金兵初退,朝廷的官員尚未赴任,整個即墨縣都處於無人管轄的狀態,外麵盜匪橫行,山頭林立,誰拳頭大誰就是法律。真君若是一開始就放你們這群女人出去,你們能活著走出五十裡路,都算是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