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的?說說。”洪智有心頭一顫。
老餘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他說的料,肯定是猛料。
有麻煩啊。
“你在淮山路有間小屋,裡邊有三顆手雷,兩把槍。
“一個箱子,裡邊有五萬美金。
“還有十七根金條。”
……
“老弟,你是真肥,真有錢啊。”餘則成一一說到。
洪智有臉色鐵青。
他萬萬沒想到,藏的這麼隱蔽,還是被劉雄翻了個底朝天。
他暗自慶幸,那十萬美金放在榮斌那。
箱子裡剩下五萬是站長的尾款,能解釋。
上次虛構雍建秋的好處費一萬美金。
老東西還肉疼半天,敲詐了他一台進口留聲機。
吳敬中要知道他眯了一半,還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他的血啊。
太危險了。
“你還有個南風公司。
“龍二找人開的空包公司,但裡邊肯定少不了伱的事。
“當然,你最好祈禱南風公司沒你的份。
“否則,站長饒不了你。”
餘則成又道。
洪智有這回是真冒冷汗了。
衝報告來看,應該還沒查出軍火的事。
狗日的劉雄。
咋跟蒼蠅一樣無孔不入,什麼都知道。
這個人不除,他在津海很難混下去。
“智有,你很聰明。
“但站長也不是省油的燈,小心點吧。”餘則成真心勸道。
“謝謝。
“那人叫孟軍,現在在陸軍醫院當外科主刀醫生。
“他老婆經常去繡春樓抽大煙。”
“馬奎已經盯上她了。
“算你運氣好,馬奎被秋掌櫃搞掉了。
“要再晚幾天,指不定鬨出什麼事來。
“好了。
“咱倆抵消,賬結清了。”
洪智有笑了笑,覺的不虧。
“我不想殺秋掌櫃。”餘則成道。
“誰想啊。
“胡蝶回去幾天了?”洪智有問。
“三天。”餘則成道。
“一副藥早晚煎服,現在是第三副藥,不行,你還得拖,至少再拖四天。”洪智有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什……什麼意思?”餘則成沒明白。
“我走之前,給胡蝶埋了個鉤子。
“秋掌櫃要醫術真靈,戴老板或許會有令到,至少不會讓他死在津海。
“這樣就有回旋的空間去操作營救。”
洪智有也不藏著掖著了。
文件,救秋掌櫃。
餘則成除了親口告訴他:自己是紅票。
兩人基本是心知肚明了。
當然,餘則成也在賭。
賭洪智有一次次點自己。
這個人絕不是紅票,否則一號線不可能不知道。
那麼他隻能是“商人”。
一個同情紅票,跟榮家這些大家族一樣,青、紅兩邊押注的灰色人物。
有利益瓜葛,這種人有時候比自己人還可靠。
否則雍建秋這等老江湖,不可能會對洪智有另眼相待。
“好,我正好去會會那個孟軍。”
吃完飯,餘則成和洪智有來到樓下。
這個點,車流不少。
迎麵正好有一輛憲兵司令部的汽車開了過來。
餘則成作沒注意,故意慢走了幾步。
吱嘎!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
餘則成飛了出去。
“瞎了你對狗眼,敢擋憲兵司令部的車。”
車上的軍官跳下來就要開懟。
洪智有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亮出了證件:
“我看你才是瞎了眼。
“瞧清楚了!”
“喲,是,是洪秘書。”那人慌了。
“還愣著乾嘛,快送醫院。”洪智有大叫。
立即有人七手八腳抬著餘則成上了車,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
一診斷。
斷了一根肋骨。
腦震蕩。
餘則成真暈在了病床上。
等他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了。
“憲兵司令部那幫蠢貨,告訴董平山,餘則成要出了問題,我誰也不問,先揪了他的腦袋。”他聽到了吳敬中大發雷霆的聲音。
“則成,你可算醒了。”餘則成睜開眼,梅秋菊正驚喜的看著他。
“嫂子,您,您怎麼來了?”餘則成虛弱問道。
“都是自家人,聽說你被車撞了,我能不來嗎?”梅秋菊雙目通紅道。
她是真心疼。
前幾天從雍建秋那搞來的寶貝,老朝奉都看哭了。
她寧可出事的是自家那吊兒郎當的姑爺蘇建華,也不願“善財童子”飛了。
女婿沒了,可以再找。
餘則成沒了,誰替老吳和閨女撈錢啊。
“老餘,你昏迷這兩天,站長和嫂子都來好幾趟了。
“再不醒,就要從北平調醫生過來了。”
洪智有在一旁說漂亮話。
才兩天,怎麼不讓我再暈兩天啊……餘則成失望透頂。
“則成,你現在感覺咋樣?要不要叫醫生過來。”吳敬中走過來,欣喜關切。
“站長,我好多了,就是頭還有點暈。”
餘則成在洪智有攙扶下,坐直了身軀。
“嗯。”
吳敬中使了個眼神。
梅秋菊和洪智有很識趣的退出病房。“則成,秋掌櫃的事,你得抓緊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