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智有衝了過來,一把從李平手裡奪過手電往秋掌櫃身上一照。
人快被打成篩子了。
“還有氣嗎?”他問。
“應該沒有了吧。”餘則成冷冷道。
“瑪德。”
洪智有站起身,反手甩了他一耳光。
餘則成麵頰肌肉緊了緊,痛快!
“洪秘書,發生什……”
李平剛要說話,洪智有一腳踹翻了他。
“戴老板有令,不得傷秋季一根寒毛,立即將此人送往京陵。
“還愣著乾嘛。
“趕緊裝車送醫院。
“秋季要死了,站長第一個下了你腦袋。”
洪智有指了指李平,轉身就走。
“快!
“快!”
李平慌了。
幾人趕緊七手八腳把氣若遊絲的秋季抬上了汽車。
“你們先去醫院。
“我和餘主任一輛車。”
洪智有吩咐。
李平不敢跳了。
他知道餘則成鬨肚子,要耽誤了搶救,那是要擔責的。
當即連忙領命,帶著秋掌櫃往陸軍醫院趕去。
“抱歉,我來晚了。
“希望秋掌櫃能搶救過來,要不然站長得活埋了你們。”
洪智有啟動汽車,看了餘則成一眼。
怕車裡有監聽,他隻能這般安慰。
餘則成苦澀看向窗外,淚水已經濕紅了眼眶。
“停下車,我肚子疼……”他轉過頭道。
洪智有明白。
老餘已經窮儘了手段,否則也拖不到現在。
他點了根煙,遞給餘則成。
餘則成搖頭拒絕了。
他找了個洪智有看不見的地方,任由淚水狂落。
潛伏很殘酷。
但秋掌櫃,這個認識不到百日的同誌。
讓他見識了何為百煉成鋼的戰士。
信仰是無比強大的力量。
他的悲傷隻能止步於此。
戰鬥。
繼續戰鬥下去。
直到像秋掌櫃一樣在沉默、平靜中死亡。
餘則成掏出手巾擦乾眼淚,恢複了平靜。
“走吧。”
他回到副駕駛,目光看著前方,堅毅而沉穩。
到了醫院。
人已經推進了手術室。
吳敬中正在走廊大發雷霆,衝宋明傑、李平甩鍋:
“宋獄長,我讓伱看個人。
“你倒看的好,把人給我打成了這樣。
“現在好了,戴老板要人,你讓我怎麼交代?
“他要死了。
“你們去京陵給戴老板、陳布雷、蔣夫人治病去吧。”
宋明傑搭聳著腦袋,不敢吭聲。
心裡卻直罵娘。
你特麼讓關的特號監。
那邊什麼德行,啥玩法不清楚嗎?
有臉讓老子背鍋。
沒法,誰讓官大壓死人。
這是黨國要員的常規操作罷了。
立正站好,挨打吧。
見了餘則成和洪智有,吳敬中瞪了一眼,沒舍得罵,反是衝著李平胸口指指點點喝問:
“你為什麼不攔住餘主任?
“我怎麼跟你說的,一定要確保秋季的安全。
“有沒有交代?”
“有……有。”李平低頭道。
“有,為什麼要開槍,你們這叫蓄意謀殺!”吳敬中端起一口天大的鍋先扣他頭上再說。
“誰讓你開槍的?”
他又問餘則成。
“是,是小李。
“他挖好坑,叫我開槍。”
餘則成知道,這時候必須跟站長一心。
秋季不死還好。
死了,那一定得有人受處罰。
老吳私底下交代他除掉秋季。
但明麵上絕不會對小李這種非心腹直屬下令。
這是當領導的藝術。
小李應該是劉雄傳達的口信。
除非劉雄跳出來指正站長。
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站長不是紅票。
處決秋掌櫃,也是劉雄最想看到的。
以劉雄的一根筋,寧可擔責背鍋去死,也絕不會出賣老兄弟,老領導吳敬中。
“是你讓開槍的?”吳敬中問小李。
“是。”
李平倒也硬氣,咬牙應了下來。
吳站長確實沒對他下令。
是師父劉雄的密令。
“混賬東西,你好大的狗膽。
“來人,把他帶刑訊室去,先看管起來。”
吳敬中怒然下令。
立即有保衛科警衛把李平押了下去。
“還有你!
“彆成天隻會打牌、喝酒,把你的眼珠子從那些女人胸脯裡掏出來擦乾淨了。
“盯好了你手下那群蠢豬。
“找幾個人,我好向上邊交差。”
吳敬中指著宋明傑,冷冷吩咐。
這是教法子了……宋明傑暗鬆了一口氣,站的筆挺:
“是,吳站長。
“我這就嚴肅整紀整風,給您和戴老板一個交代。”
吳敬中不直管監獄。
但跟憲兵司令部、警察局一樣,有監督、調遣權。
真要拿他一把,送進去蹲幾年比踩死隻螞蟻還容易。
“去辦吧。”
吳敬中揮揮手,語氣柔軟了幾分。
“是。”
宋明傑快步而去。
“你倆過來。”
沒了外人,吳敬中把二人叫到了休息室。
“站長,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戴老板咋突然要人了。
“還扯上了陳布雷、蔣夫人。”
餘則成故作一臉不解的驚問。
“還不是那個胡蝶。
“女人,關鍵時候那是要壞事的。
“她跟著戴老板去了山城,跟張群夫人聊天時,說秋季是什麼狗屁神醫,就幾服藥治好了戴老板多年的鼻炎。
“張群老婆那是出了名的大嘴巴,扭頭就傳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