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奎怒道。“行,夫妻關係是重點監察。
“馬隊長,這可是你親口說的。”
餘則成微微一笑,站起身洪聲道:
“站長,我實名舉報馬奎是紅票潛伏在我站內部的高級情報員峨眉峰!”
“嗯,內部監督公平公正,說說你的理由。”吳敬中正然端坐道。
“馬隊長。
“我想問一下,你明明有妻室,周小姐又溫婉賢良,你放著家裡不睡,天天睡辦公室是何意?
“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合。
“你連架都不吵,是不是心裡有鬼啊。
“是因為你個人身體原因,夫妻不和諧。
“還是你就是峨眉峰。
“怕天天跟太太在一起,被她發現了把柄。”
餘則成冷笑質問。
“你!”
馬奎沒想到他會倒打一耙。
偏偏他又有隱疾,沒法明言。
一時間又羞又惱,氣的滿臉通紅。
“馬隊長,作為津海站站長指定的內部甄彆監察負責人。
“我希望你能認真回答餘主任的問題。
“這將對指控你是峨眉峰至關重要。”
陸橋山盯著馬奎陰冷發笑之餘,從胸口掏出筆,擺起了正經譜。
“我們吵架了,關係不好。
“老子看著她煩,不行嗎?”
馬奎彆過頭,恨然解釋。
“我真想撕爛你的嘴!”
陸橋山登時一撂筆,火冒三丈。
“你剛剛不是說吵架就有通票嫌疑嗎?
“你今天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了。
“你到底是不是峨眉峰!”
他繼續嚴正喝問。
“陸橋山,你特麼不要小題大作,老子……”馬奎又急了。
“行了。
“我不管你們是夫妻不和諧,還是啥的。
“這點屁事定不了罪。
“要吵,就拿出點真東西來。
“老子可沒時間在這陪你們過家家。”
吳敬中抬手打住,目光嚴厲的在幾人臉上掃了一圈。
“站長,我還有彆的證據。
“您還記得劉主任在易縣抓的那個小五子嗎?
“當時一共抓了三人。
“除了小五子,還有一個叫李桂年,一個叫喬三妹。
“他們都是易縣遊擊分隊的成員。
“準確來說,是餘太太領導的隊員。”
馬奎調整好呼吸,口氣又硬了起來。
“人呢,誰抓的,誰交接的,保定那邊有記錄嗎?”吳敬中直接問道。
“沒。
“人是劉科長秘密提的,安排在麵粉廠,就是留著對付餘則成的。
“我前幾天才找到的他們。”
馬奎說道。
“哎,又是攤的死人活。”陸橋山搖頭低語。
“不過,我讓喬三妹在公車上錄下了陳翠平的聲音。
“根據喬三妹交代。
“陳翠平承認她是遊擊大隊成員與餘則成的身份,實乃紅票安插在津海站的要員。
“極有可能是峨眉峰。”
馬奎側頭看著餘則成,一臉得意的冷笑。
“橋山。”吳敬中臉色一肅。
“馬隊長,喬三妹在哪?”陸橋山笑問。
“喬三妹和宋飛押送陳翠平在回來的路上。
“這個點也該到站了。”
馬奎看了眼手表道。
“好。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等一等這個喬三妹和錄音。”吳敬中道。
他看了餘則成一眼。
後者正微微晃頭,平靜的吹著茶。
吳敬中頓時心裡踏實了許多。
他剛從建豐那立了軍令狀回來,要把津海站打造成堡壘。
這時候餘則成要爆雷。
建豐正因為他推辭了上滬站一事窩火,他這站長就不用當了。
“洪秘書,你也坐,彆乾站著。”吳敬中道。
“我就不坐了吧,不合規矩。”
洪智有立在一旁笑道。
“有啥不合規矩的,你現在是總務科助理,正兒八經的管事人。”吳敬中道。
“是,謝謝站長。”
洪智有在一旁坐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曹勇引著另外一個科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站長,馬隊長不好了。”
“怎麼了?”馬奎皺眉問道。
“宋科長和餘太太他們在返回的路上被土匪給劫了!”科員彙報道。
“什麼!”
餘則成“噌”就站了起來:“我太太她,她人還好嗎?”
“她和宋科長他們都沒事。
“土匪坐山虎說了,讓咱們拿二十根金條贖人。
“少一根,每人砍一條胳膊!”
科員道。
“站長,我,我……”餘則成一捂頭,天旋地轉的癱回了椅子。
“餘主任。
“快,叫醫務室的人過來。”
洪智有連忙叫道。
“馬奎,這就是你乾的好事?
“拙劣、愚蠢!
“這二十根金條站裡沒有,你自個兒籌去!”
吳敬中狠狠瞪了馬奎一眼,甩手而去。
“馬隊長啊馬隊長,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上次你被土匪劫了。
“站裡了十幾根金條才贖你回來。
“這次又是你的屬下被劫了。
“你們行動隊是跟土匪有勾結,還是嫌咱們總務科的經費太多了。
“拙劣的手段啊!”
陸橋山看著一臉喪氣的馬奎搖頭蔑笑而去。
“馬奎,要是翠平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餘則成在洪智有的攙扶下,撂了句狠話離開了。
……
回到辦公室。
餘則成關上門,躺在沙發上沉聲問道:
“智有,翠平不會有事吧?”
“不會,孔方在那邊做二當家,坐山虎很器重、信任他。”洪智有道。
“我現在就怕李桂年和喬三妹回來。
“站長對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這倆人是劉科長留下的,要錄音和人回來,很麻煩。”
餘則成素來心思重,不免擔憂了起來。
“放心吧,這點小事孔方還是辦的到的。”
洪智有跟孔方打過交道,深知這人的“業務”能力。
“哎,希望吧。”
餘則成躺在床上道。
馬奎急匆匆的回到辦公室,指著曹勇道:
“怎麼回事?
“咋還跟土匪扯上關係了。”
“那一帶本來鬨土匪厲害,就是寸趕上了。”曹勇無奈道。
“老子不管。
“喬三妹和李桂年,還有錄音機呢?”馬奎惱火道。
“喬三妹在車上被餘太太一拳打暈了。
“已經送醫院搶救了。
“不過醫生說,大概率腦死亡。
“指望她開口說話是不可能了。”
曹勇說道。
“李桂年在山上因為嘴巴臭,被人二當家一槍給崩了。”頓了頓他道。
“錄音機呢?”馬奎急的直跳腳。
“錄音機被土匪搶走了。
“估計贖人的時候,得交回來。
“隊長,趕緊贖人吧。
“要不宋飛他們就危險了。”
曹勇勸道。
“這幫飯桶、廢物!
“蒼天助賊不助我啊!”
馬奎咬金牙關,撐在書桌上。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不能急。
還有希望。
“當時,有誰聽到喬三妹和陳翠平的對方了?”馬奎問。
“宋科長吧。
“他離餘太太她們最近。”曹勇道。
宋飛也許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錄音機又不是黃金、豬肘子,土匪不見得能瞧上。
贖人的時候,多說幾句好話。
興許那幫蠢貨就還回來了。
想到這,馬奎硬著頭皮來到了辦公室。
站長正在給清風店的駐軍打電話。
一會兒掛斷電話,他指著馬奎的鼻子罵道:
“清風店駐軍的高旅長說了,土匪態度很強硬,至少十五根金條。
“你說吧,這錢誰出,從哪出。”
“站長,他們是辦公室被劫,當然是站裡出。”馬奎道。
“公事?
“有我批準、簽字嗎?
“馬奎啊馬奎,你是不把津海站攪黃,不甘心是吧?”
吳敬中大喝道。
馬奎不吭聲。
“站長,遇到土匪這種事,隻能說倒黴。
“要不還是站裡出吧。
“萬一把土匪整毛了撕票就麻煩了。
“畢竟餘太太還在裡邊呢。
“站裡還沒發展過暗線,這個李桂年就當是發展暗線的經費了,回頭給總部報上去,多少能挽回點損失。”
洪智有出來打圓場。
“成。
“你親自去清風店辦。”
吳敬中道。
“我也去。”馬奎怕錄音機被洪智有掉包,趕緊附和。
“成,那就一塊去。”洪智有爽快答應了。
馬奎心頭大喜。
兩人下樓,馬奎主動當起了司機,一並往清風店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