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代號也是可以沿襲的。“之前峨眉峰在山城比較活躍,甚至一度被認為是呂宗方。
“我查過總部的電文監控記錄。
“餘則成到津海來不久,峨眉峰這個代號又活躍了起來。
“這說明它代表的很可能不是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團夥。
“我的意思是,咱們還是可以試一下。
“而且,以紅票的更新代碼速度,近期可能就要做更換。
“打鐵趁熱,就今晚,不能再等了。”
李涯很巧妙的回答道。
“明白了。
“你還是傾向餘則成就是峨眉峰。”吳敬中皺眉道。
“時刻保持懷疑,是一個情報人員必須具備的本能。
6=9+
“這可是您當初教我們的。”
李涯淡淡笑道。
“我提醒你啊。
“要抓不到餘則成,你來站裡第一槍啞了火,會影響你在站裡的威信。
“還有,津海的山頭很複雜。
“除了駐軍、中統,還有前朝、北洋、軍閥時期的遺老遺少,他們的根子很深,你要抓了什麼不該抓的人。
“到時候會很麻煩。”
吳敬中看了他一眼,頗有幾分礙眼。
“乾咱們這行,哪有不得罪人的。
“再說了,就算我抓錯人了,他們又能奈我何?”
李涯側臉微微上揚,那小眼神的狂勁,還是沒憋住。
“是啊。
“你是我的學生,戴老板門人。
“更是建豐鐵血青年團的骨乾。
“背靠大樹好乘涼,誰敢動你啊。”
吳敬中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道。
“站長,我最大的靠山不就是您嘛。”李涯意識到說錯話了,連忙笑道。
“行吧。
“既然你這麼有自信,我也不能阻止你的熱情啊。
“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你。”
吳敬中見他都搬出建豐,也沒法敷衍了。
“我知道您老人家宅心仁厚。
“洪、餘、陸三人都是您的左右手,他們之間很熟。
“為了情報的安全。
“我希望能去您家做趟客,拜會下師母。”
李涯笑著說出了條件。
“你是怕我給他們通氣。
“想多了,我把話放這,不管是誰,隻要通票,立即處決。”
吳敬中亮明了態度。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站長,要不咱彆挑時間了,現在就下班?”
李涯怕餘、洪這些人來往頻繁,提議道。
“聽你的。”
吳敬中知道他代表建豐的意誌,不敢有違,一拍腿抖肩起身道。
“站長,下午三點城防局有個會。”
洪智有站在辦公室門口提醒了一句。
“取消,就說老子沒空。”吳敬中沒看他,一臉不快的背著手和李涯走了。
洪智有站在門口,目送二人離去。
“智有,不太對啊。
“站長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另一邊機要室,餘則成露著半邊臉低聲道。
“誰知道呢。
“有事嗎?
“沒事,過來下盤棋。”洪智有道。
“現在是上班時間。”餘則成道。
“怕啥。
“李涯、站長不在,就一個老陸,他不會說的。”
洪智有笑道。
偶爾犯點小錯,讓站長抓抓把柄批評幾句,也是權宜之謀。
凡事做的太完美。
滴水不漏的人,容易讓人生忌、生疑。
“你說李涯這是乾嘛?
“這麼早就把站長給薅走了,連會都不讓開。
“你說說,站長啥時候讓人這麼拿捏過?”
餘則成一邊下棋一邊吐槽道。
“沒法。
“誰讓人家帶著尚方寶劍來的,建豐可不是毛人鳳能比的。
“能隨便敷衍。
“站長那是要乾事的。”
洪智有搖頭道。
按照原劇,李涯來津海的第一槍就是利用左藍釣餘則成。
向來準點下班的吳敬中,愣在辦公室熬到了晚上**點。
現在周根娣已經離開了津海。
利用左藍的計劃肯定是不行了。
李涯把站長“請”走了,多半是怕站長泄密。
沒有限製站裡其他人。
這說明了,如果真有圈套是很難猜測的。
會是什麼呢?
洪智有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隻要今晚待在家裡什麼也不乾,就一定不會出錯。
“洪半仙,你算算他們乾嘛去了?”餘則成有些不安的問道。
“乾嘛?
“抓你唄。”洪智有笑道。
“彆鬨。”餘則成道。
“沒鬨,你自己小心點吧。”洪智有道。
正說著,陸橋山敲了下房門走了進來:“兩位,知道了嗎?”
“知道了什麼?”洪智有問。
“這個李涯,剛來就在行動隊搞事。
“把我立下的規矩全給推翻了不說。
“連帶著我安排的人,清一色全給踢了。
“你說這人本事可真夠大的。
“人在京陵坐,津海站的人事一清二楚啊。
“站長的一個沒動,專點著我的裁。
“都說馬奎長著三隻眼,我看他是千裡眼。”
“陸處長消消氣,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沒看站長也被他帶走了,連會都不讓開了?”餘則成笑盈盈的勸說道。
不說還好,一說陸橋山愈發火大:
“你倒是讓我想起來了。
“天網計劃,布控、洽談全都是我一手抓的。
“現在到了收桃子的時候了,人家直接把我踢出局。
“我特麼閒的啊。
“哎呀,這手段,嘖嘖……”
陸橋山說到這,連連搖頭咋舌。
“這就過分了啊。
“同為中校,您還是大師兄,行動隊他折騰沒話說,天網計劃可是您和站長的心血,這吃相是有點難看了。”餘則成點頭附和。
“估摸是建豐派了任務,急著立功表現嘛。
“頭一炮,那不得打響了啊。”
洪智有寬慰道。
“是啊。
“李隊長對您還是尊敬的,這不還送你烤鴨了嗎?
“你兩隻。
“我和智有一人一隻,人家還是懂站裡排次的。”
餘則成一收棋,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
“懂個屁。
“誰稀罕他兩隻烤鴨,聞著都變味了。
“響吧。
“我看他能響出啥名堂來,彆以為撿到了什麼寶,不就是地委那些破銅爛鐵嗎?能打出幾兩釘啊。”
陸橋山不屑罵道。
見二人有些錯愕,他才意識到說漏嘴了,趕緊笑道:
“不說了。
“過來找你倆吐吐槽,我心裡舒服多了。
“以後咱們仨可得一心向內,彆讓外來的和尚占了廟。
“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橋山拍拍洪智有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天網計劃跟地委有關?”餘則成詫異的看向洪智有。
“彆看我,我是這半仙是真算不出來。”洪智有道。
……
晚上。
餘則成下了班,早早趕回了家。
“咋了,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翠平端著涼拌黃瓜,夾了一塊遞給了餘則成。
餘則成彆過頭躲開了。
“切,還稀罕上了呢。”翠平翻了個白眼,自個兒嚼了個嘎嘣脆。
“站裡新來了一個行動隊隊長。
“這人比馬奎還難對付。
“又有建豐作後台,連站長也搞不定他。”
餘則成摘下眼鏡,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道。
“建豐是誰?”翠平沒聽說過。
“蔣家太子爺。”餘則成道。
“哦,是他啊。
“那是挺麻煩的,他來乾嘛,針對你的嗎?”翠平坐下來,著緊問道。
“有可能。
“建豐野心很大,是要乾事實的。
“萬幸的是,站長把劉雄、李平的那些調查報告和情報銷毀了。
“接下來,隻要咱們千萬不能出錯,讓他抓住把柄。
“否則會很麻煩。”
餘則成點了點頭道。
“明白了。
“鬥爭形勢越來越複雜。
“我今天去站長太太家裡,梅姐說她快要當姥姥了,小外孫好像是洪秘書的種。
“這麼說起來洪智有不就是站長一家人了嗎?
“有他護著咱們,李涯應該搞不出什麼樣吧。”
翠平小聲嘀咕道。
“不能這麼想。
“洪秘書有他的為難之處。
“而且,他邊事太多了,誰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和彆的女人有孩子,彆說沒結婚,就是結婚了,站長也不可能真正跟他成為一家人。
“他可不想自己撈的那些寶貝,將來還得分給彆人孩子一份。”
餘則成道。
“對了,他今天拉著站長早早走了。
“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今天晚上你彆去軍屬會學跳舞了,就在家呆著吧。”
頓了頓,他提醒道。
“好。
“這幾天咱們都藏著點,等揭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再說。”翠平點了點頭道。
吃完飯。
翠平忙著搓洗兩人換下的衣物。
餘則成則在一旁看報紙。
“你跟那個左藍怎麼認識的?”邊洗衣服,翠平問道。
“就是交通站,電台聯絡上的。
“秋掌櫃走後,情報送不出去。
“隻能走軍調的秘密電台。”
餘則成佯作淡定的回答道。
“可我見她看你的眼神,好像挺熟的,有點像我們村巧芝看她男人一樣,不太對勁。”翠平看了他一眼道。
“彆亂說。
“你對自己組織的同誌會不熱情,不關心嗎?
“你看小五子的眼神不熱烈,會沒有感情嗎?”
餘則成仗著書讀的多點,心虛的問道。
“好像也是。”翠平琢磨了一下,沒品出啥味來。
搖了搖頭,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上次回來身上的頭發,好像跟她的一般粗細。
“還有你衣服上的氣味。
“跟她的味道也很像。
“好啊,你倆不會借著搞情報,真的勾搭到一塊去了吧。
“延城是沒男人麼?
“非得跑津海城來勾搭彆家男人!
“真特麼不要臉!
“狐狸精。
“虧她還有臉做軍調代表。”
翠平瞬間明悟,破口大罵了起來。
“翠平,你想多了。”餘則成本想告訴她,自己和左藍的關係。
但轉念一想,又覺的沒這個必要。
愛罵罵去吧。
反正又不掉皮掉肉的。
翠平罵了一通,果然氣漸漸消了。
“對不住。
“袁政委來的時候有交代,你要喜歡彆的女人,有彆的女人,我不能真鬨門子。”洗漱完,回到樓上她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焉巴巴說道。
“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餘則成看了眼手表,坐到了收音機旁。
待調好電台。
裡邊傳來組織女聲親切而有力的呼喚:
“太行山呼叫風車。
“太行山呼叫風車。
“0326,1578。
……
餘則成掏出筆,快速的記了起來。
翠平起身給他衝了杯咖啡放在桌上,一邊皺著眉頭道:
“這人念的也太快了,你記得住嗎?”
“記得住,這是特工的必修課。”餘則成記完合上鋼筆道。
“哎,我真是個廢人,啥也乾不了。”翠平有些掃興,這些腦力活她是真乾不來。
“誰說的。
“你上次替洪智有殺了柯成武,給咱家夯實了靠山,這就是大功。
“還有你的槍法,這些都是我不如你的。”
餘則成笑了笑,安慰她道。
說著,他從書桌裡翻出那本暗紅封皮的《夢蝴蝶》開始翻譯電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