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河並不清楚陳凱南每天都在做些什麼，畢竟兒子跟其他族人有那麼多，不可能每一個都顧得上。
比起兒子，他其實對林默曾經做過的事情更加好奇。
當初陳凱南失蹤之後，他也詳細的調查過這些事情，但最後並沒有任何發現。
不知道陳凱南是怎麼從彆墅裡消失的，也不知道最後被藏在了什麼地方。
整個一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
林默觀察著陳山河眼神的變化，就能大概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並沒有急著開始講述，而是對著監控探頭擺了擺手。
下一秒，
懸掛在房間中央的電視機屏幕亮起，播放出了視頻畫麵。
畫麵裡的背景跟當前的房間一模一樣，也是相同的布局，以及六個原形的鐵質牢籠。
此時牢籠上的黑色布料已經全部被拉了下來，露出裡麵關押著的五個人。
其中四個人的狀態稍好一些，至少還穿著衣服，身上還能看到一些贅肉，但未讀第六個牢籠裡關著的男人，不但赤身果體，而且身上已經看不見半點贅肉。
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頭，看起來猙獰恐怖，就像是恐怖電影裡的餓死鬼似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長相。
不過根據一些身體上的特點，陳山河還是能一眼就認出，這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陳凱南。
其餘幾個人也有他認識的，尤其是另外一個男人，曾經是陳凱南小時候一個很好的朋友，後來因為一次意外失蹤了。
他當時也幫忙找過，但是並沒有查到太多線索。
此時，此刻。
看到熟悉的人影，陳山河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一種可能性。
當初抓走他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陳凱南？
之所以不會是林默，是因為那個人失蹤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林默當時才多大，十幾歲而已，還在上學，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有了這個想法，陳山河下意識的又去看其他幾個人，竟然發現還有熟人。
有個女人好像是陳凱南當初的初戀，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分了手，對方還來他們家裡鬨過，當時陳山河偶然看見，也沒太當回事。
現在看來，自己那個看起來比較老實的兒子，手段比自己還要狠辣。
把曾經的仇人、朋友、發小、初戀全都像畜生一樣圈養起來，這樣的手段著實是夠變態的。
至少陳山河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跟聰明人交流，果然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林默看著陳山河不斷變化的表情，笑著說道，“我還沒講，陳老先生看來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倒是省得我再多費口舌！”
林默目光平靜的看著電視裡的陳凱南，沉聲道，“陳總，你來看看這位是誰。”
赤身果體的陳凱南並沒有半點反應，就像是癡呆了一樣，蜷縮在地上，流著口水，雙眼無神的望著地麵。
這是長期被囚禁，又沒有人溝通跟交流的精神功能退化，以及語言功能跟反應能力的退化。
陳山河雖然沒有這麼折磨過對手，但他曾經見過類似的人。
同時一想到自己未來也有可能是這幅樣子，就讓他的呼吸不由得變的粗重。
在外麵的時候，他是叱吒風雲，翻雲覆手之間就能顛覆一個國家的高人，但是在這間不足5平方的鐵籠裡，他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老人。
陳山河也知道疼、也會疲憊、對未來產生恐懼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變的緊張。
“讓陳總清醒一些。”林默的聲音再次響起。
刺啦
伴隨著聲音的落下，陳凱南所在的鐵籠被通上了電，電流通過鐵柱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陳凱南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劇烈顫抖。
短短十幾秒過後，他的身體變的更加蜷縮，一縷渾濁的液體順著他的身體內流了出來。
不過他現在的精神自閉情況要比以前更加嚴重，單純的電擊隻會讓他的身體有所反應，但並不足以讓他從失常的狀態醒過來。
視頻那邊的工作人員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
在斷斷續續的電擊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之後，她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罐注射劑，對著陳凱南的靜脈位置插了進去。
隨著液體的注入，陳凱南身體的抽搐變的更加距離，比先前的電擊甚至要更加嚴重。
大概抽搐了兩三分鐘的時間，他的眼神裡再次出現清明，絕望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不斷哽咽嘟囔著什麼。
他嘴裡的牙齒已經掉光，而且微微張開嘴的時候能夠明顯看得出來，上顎位置有大片大片的腐爛。
這讓他幾乎無法發出完整的音節，隻是像孩子一樣的嗚嗚咽咽。
陳山河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難看。
他能夠容忍自己的失敗，但是卻無法容忍自己以後也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在這個瞬間，自殺的念頭占據了他腦海裡的所有想法。
可是他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林默肯定不會讓他死的那麼容易，他要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讓自己也變成下一個陳凱南。
“呼”陳山河緩緩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濁氣。
林默並未注意到他的這個細小的表情，因為林默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視頻裡陳凱南的身上。
看到對方有了反應，林默語氣平靜的笑道，“陳總，抬起頭來看看，你的父親來看你了！”
父親？
聽到這個詞彙，陳凱南身體能夠看得出一些反應，但整個人還是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緩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時間，他才抬起頭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
下一刻，
陳凱南跟陳山河四目相對，電視監控上也很合時宜的變成了兩人臉部的特寫。
陳山河還算冷靜，隻是淡然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雖然內心很激動，但至少臉上還看不出什麼。
但是陳凱南就完全冷靜不下來。
整整三年過去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人。
雖然這個名義上的爺爺，實際上的兒子對他並不器重，甚至也不看好，但是對於被關押多年的陳凱南而言，還是像是竊賊看到了寶藏一樣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