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瑾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妙,她表麵上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那個路人便說道:“正好在下也是來聽大師講經的,不妨我們一同入內聆聽,也好交流一二心得。”
蔚瑾說道:“正合我意,咱們走吧。”
“走!”
兩人踏入怡紅院,蔚瑾當即就被眼前的光景震住了。
隻見怡紅院整個內部都被大幅翻修了一遍,腳下原本光可鑒人的花梨木地板換成了色澤暗沉的黑檀木。
原本的那些琉璃磚、綾羅綢緞和華麗誘惑的舞姬通通消失不見。
剩下的隻有一座高大的法台,法台四周雕刻著佛教八寶圖案,法台上則放置著一張矮幾,矮幾上擺放著經卷、木魚和一個小巧的銅磬。
法台下燭火搖曳,光影在斑駁的牆壁上舞動,宛如無聲的梵唱。升起的嫋嫋青煙則仿佛連接著塵世與淨土。
空氣中那淡淡的檀香味更是為這一幕增添了一份莊嚴肅穆。
楚路身穿金紅色的袈裟正端坐在法台之上,背後是一幅巨大的佛祖講經圖。他麵容祥和,雙眸猶如深邃的古潭,蘊含著無儘的智慧與慈悲,
楚路微微啟唇,聲音低沉而醇厚,宛如洪鐘大呂,在法堂中回蕩:“諸善男子、善女人,今日與汝等說此妙法,當靜心諦聽。世間萬物,皆因緣而生,亦因緣而滅。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而在他麵前一眾善男信女皆跏趺而坐,神色虔誠,注視著楚路。他們中有人麵露恍然之色;有人眼中含淚;更有人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蔚瑾:“……”
——這啥玩意兒!
蔚瑾頓時氣急敗壞。她送楚路來這裡,是為了讓他當抹布的。誰讓他講……他媽哪有和尚在怡紅院講經的!
蔚瑾看著高高在上的楚路,越發憤怒。
她當即不再隱瞞身份,強大的修士氣息蕩漾開來。
在場眾人頓時大驚失色,紛紛驚恐地扭頭看向蔚瑾。
“滾出去!全給我滾出去。”蔚瑾冷冷道:“我數三聲,還沒出去的,就永遠都不用出去了。三!”
眾人驚恐萬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聆聽講座?紛紛起身掉頭就跑,沒一會兒功夫,法堂裡就隻剩下楚路和蔚瑾兩人了。
蔚瑾走向依然端坐法台的楚路,冷笑道:“大師,真沒想到啊。你居然在這怡紅院過得這麼開心。好像比在淨土禪宗還舒服啊。”
楚路雙手合十,神情冷漠,做足了得道高僧的範兒說道:“心中有佛,哪裡都是寺廟。施主你著相了。”
蔚瑾頓時被氣笑了。
一直以來,隻有她反駁和尚的份兒,還從沒有和尚懟她的。
“照你這麼說還建什麼寺廟?你們淨土禪宗的人都來怡紅院算了。”蔚瑾嘲笑道。
楚路神情平靜:“那老鴇她們就要罵街了。”
蔚瑾頓時語塞。
她一直以來能夠反駁和尚,不是因為她多麼能言善辯,巧舌如簧,而是她那個世界裡的和尚比她更蠢,動不動就啞口無言而已。
如今遇上腦子正常,會反駁的楚路,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隻能惡狠狠地瞪著楚路,然後凶狠地說道:“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但你等著,彆以為就這麼完了!”
說完,蔚瑾拂袖而去。
蔚瑾離開了,楚路也就沒必要再裝模作樣了。
他放鬆下來,揉了揉一直僵著的臉,在心裡詢問道:“秦素,這算是又一次擊退她了嗎?”
“嗯。算的。不過也挺意外的。”秦素說道:“她居然都沒找人輪你,就直接離開了。”
楚路:“……怎麼聽著你好像還挺遺憾的。”
秦素:“當然沒有,我不是女頻作者,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隻是單純的疑惑而已。總之你也不能掉以輕心。看她撂下的狠話,下一波攻勢估計很快就來了。”
楚路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小心的。
之後果不其然,隻過了數日,麻煩就來了。
隻見一群凶神惡煞的魔族修士湧了進來,劈頭蓋臉就是大喊:“誰是佛子?佛子在哪裡?”
等確認了楚路的身份之後,麻袋一套,直接就把楚路綁走了。
楚路:“??”
——麻袋?居然是麻袋!?演熊貓頭小動畫呢?你怎麼不乾脆用尿素袋算了?
他們一路來到郊外某地,才把楚路放出來。
楚路剛從麻袋裡出來,就看到這些魔族修士們全都露出濕鹹的笑容,用猥瑣的眼光看著他。
楚路:“……”
“秦素。”他在心裡說道:“你要的輪戲來了。看來不是不輪,隻是時候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