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思忖,這起案件究竟是一場意外事故,還是一場蓄意謀殺呢?
如果是意外,那船隻的破損和貨物的淩亂似乎難以解釋;但若是謀殺,又是何人有如此膽量,敢在這眾目睽睽的運河之上作案呢?而且,僅僅因為一次客源的爭搶,就痛下殺手,這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隱情呢?
帶著這些疑問,趙正決定從與張大力有過矛盾的劉二麻子入手展開調查。
他帶領衙役們穿梭在運河兩岸的街巷之中,四處打聽劉二麻子的下落。
經過一番艱辛的尋找,終於得知劉二麻子經常出入一些偏僻的酒肆。
趙正和衙役們來到了一家位於河邊小巷深處的酒肆,這裡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
酒肆裡坐滿了各色人等,喝酒猜拳之聲不絕於耳。
趙正銳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很快就發現了劉二麻子的身影。
隻見他獨自坐在角落裡,麵前放著一碗酒,眼神遊離不定,時不時地向門口張望,臉上滿是焦慮和不安的神情。
趙正不動聲色地走到劉二麻子的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劉二麻子,跟我回衙門走一趟!”
劉二麻子嚇得渾身一哆嗦,手中的酒碗差點掉落,他抬起頭,看著趙正威嚴的麵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結結巴巴地說道:“捕……捕頭大人,我……我沒犯什麼事啊,為什麼要抓我?”
趙正冷笑道:“有沒有犯事,回衙門你就知道了!”
說罷,一揮手,衙役們上前將劉二麻子押了起來,帶回了衙門。
在衙門的審訊大堂上,趙正坐在高高的公案後麵,目光如炬地盯著劉二麻子,大聲問道:“劉二麻子,你可知張大力溺水身亡一事?”
劉二麻子低著頭,不敢直視趙正的眼睛,聲音顫抖地說道:“大人,我……我聽說了,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趙正猛地一拍驚堂木,喝道:“還敢狡辯!據我所知,你與張大力此前有過激烈的矛盾,而且案發前你行為舉止極為異常,頻繁出入一些平日裡很少去的酒館,還與一些陌生人暗中會麵,你到底在謀劃些什麼?快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劉二麻子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我招,我全招!這都是徐富賈指使我做的啊!”
原來,劉二麻子早就對張大力手中的優質客源心生嫉妒。
而船主徐富賈更是心懷鬼胎,他生性好色,在這運河兩岸的街巷中,聽聞張大力之妻柳氏生得眉如遠黛,目含秋波,肌若凝脂,體態婀娜,其美貌頗為出眾,常引得路人側目。
自柳氏嫁與張大力後,徐富賈便對其垂涎三尺。
一日,柳氏在河邊漿洗衣物,徐富賈恰巧路過,見柳氏那柔弱身姿與絕美容顏,頓時心旌蕩漾。
此後,他便三番五次借故找張大力麻煩,隻為接近柳氏。
有時以查看船隻貨物為由,闖入張大力家中,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柳氏身上遊移;又或在柳氏獨自外出時,佯裝偶遇,言語輕佻地加以調戲。
然柳氏生性貞烈,對其不理不睬,嚴詞斥責,使得徐富賈屢屢碰壁。
但徐富賈不僅未收斂,反而因這得不到的執念在心中瘋狂滋長,愈發心癢難耐,竟心生惡念,決意要除掉張大力,將柳氏占為己有。
於是,徐富賈找到劉二麻子,承諾事成之後給他五十兩銀子,並許以日後更多的生意機會。
劉二麻子在利益的誘惑下,最終答應了徐富賈的罪惡計劃。
案發當日,劉二麻子按照約定,駕船隱匿於往來舟船之間,待靠近張大力船隻,驟然發力撞將過去,刹那間船身劇震,張大力之船失控,貨散繩斷。
混亂之際,張大力失足落水,劉二麻子假意營救,實則趁亂持船槳猛擊張大力頭部,徹底將其謀害於水中,終致張大力溺亡。
徐富賈則在河邊佯裝惶急,欲蓋彌彰。
趙正聽了劉二麻子的供述,心中怒火中燒。
他立刻帶領衙役前往徐富賈的住處,將其捉拿歸案。
麵對確鑿的證據,徐富賈和劉二麻子無從抵賴,隻得承認了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