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維大宋,京城中街,有一家“惠民醫館”,終日藥香繚繞,前來問診求藥之人絡繹不絕。
館內,學徒們手腳麻利地穿梭於各個藥櫃間,抓藥、稱量、研磨,各司其職;坐堂郎中手搭脈門,閉目凝神,為病患細細診治。
可這一日,原本平和有序的醫館卻被一聲驚呼打破了寧靜。
“死人啦!藥師被殺啦!”
眾人循聲湧至後院藥房,隻見平日裡調配藥劑的藥師王崇禮,仰麵倒在地上,雙眼圓睜,麵露驚恐之色,胸口一道深深的創口,鮮血早已在其身下洇出一大片,觸目驚心,旁邊的藥碾子滾落一旁,各類藥粉撒了一地,似在訴說著事發時的慘烈。
醫館館長趙守仁,年逾五十,醫術精湛且為人寬厚,此刻臉色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顫抖著雙手,俯身查看藥師的屍首,口中喃喃:“這可如何是好,這醫館的名聲……”
病患們交頭接耳,麵露惶惑,膽小的婦人已嚇得躲在旁人身後,嚶嚶抽泣。
捕快徐正、張炎接訊趕來,目光冷峻,迅速封鎖現場。
二人先是查看了藥師身旁散落的藥方,隻見幾張紙上字跡潦草,似是匆忙所寫,其中幾味藥的用量頗為怪異,有的遠超常規劑量,有的又少得離譜。
徐正拾起一張藥方,眉頭緊鎖,與張炎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這藥方怕是暗藏玄機。
詢問眾人得知,王崇禮在醫館任職多年,一向謹慎小心,藥理知識紮實,從未出過差錯。
可近來,外界時有傳言,說這醫館的藥方好似出了問題,有病人服藥後不見好轉,甚至病情加重,引得一些病患心生疑慮,紛紛轉投他處就醫。
與此同時,又有消息傳來,說藥師在日前遇害前,曾與一個病患發生過激烈爭執。
徐正、張炎愈發覺得迷霧重重,這背後究竟是藥師真的配藥失誤,招致病患家屬報複,還是有人蓄意謀劃,妄圖搞垮這醫館,從中謀取私利?
徐正、張炎不敢有絲毫懈怠,一方麵從近期問題藥方入手,仔細核查每一味藥的來源、庫存以及藥師配藥時的情形;另一方麵,在醫館內外打聽那與藥師爭執的病患蹤跡,四處尋訪證人。
幾日查訪下來,一條關鍵線索浮出水麵。
有個常來醫館送柴的小廝名叫阿福,他稱,案發當晚,他看到一個黑影匆匆從藥房離去,身形有些眼熟,像是常來醫館看病的某個病人。
捕快們立刻盯上這條線索,尋到那人居所,卻發現人去屋空,屋內隻留下一件帶血的衣裳。
順著這條線索深挖,徐正和張炎不敢有半分耽擱,他們喬裝改扮,整日混跡於京城的大小藥鋪。
憑借著多年辦案練就的眼力,終於在一家偏僻昏暗的藥肆裡尋到了嫌犯的蹤跡。
隻見那人身形佝僂,麵容憔悴,正與藥鋪掌櫃討價還價,手中緊攥著幾張藥方,眼神中透著幾分急切與慌張。
待他買完藥,腳步匆匆地走出藥鋪時,徐正和張炎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來到一條幽靜小巷,徐正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將他抵在牆上,低聲喝道:“李四,你的事犯了,還不老實交代!”
那人嚇得臉色慘白,腿發軟,聲音顫抖地說:“官爺,饒命啊,小的不知犯了何事。”
張炎冷笑道:“哼,惠民醫館的藥師遇害,你敢說與你無關?”
李四聽聞,眼神閃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在捕快的逼視下,他自知無法抵賴,隻得哆哆嗦嗦地開口。
原來,這李四家境貧寒,為了給家中老母治病,幾乎散儘家財。
前段時間,老母病情加重,他聽聞惠民醫館頗有名氣,便帶著母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