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五刻,東市的熱鬨程度不亞於節慶的街道。這是上寮的特色,每月十五十六要開放夜市交易。
完槿生和祝玉岫穿過形形色色的人群,跟著小二走到食肆樓上的雅間。
“我們姑娘說了,隻管把你們這的招牌菜和名貴菜都擺上來。”祝玉岫遞給他一兩金,又大聲道:“快些送上來,讓我們姑娘等急了有你受的。”
“好嘞!”小二收起金子,高興地跑下樓去。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小二便端了三五道菜上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店夥計,端著幾道菜。
“店家說讓姑娘先嘗嘗味道,我們好回去複命。”小二道。
完槿生拿起筷子頓了頓,又放下:“現在毒死我,你們想好怎麼脫身了嗎?”
帶頭的店小二聞言,知道自己露餡了,索性一計飛針從袖中射出。
完槿生歪頭躲過,“害怕地”大喊:“救命啊!”
另外兩個夥計一把將她的嘴捂上:“今日的食肆可是格外喧嘩,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注意到。”
祝玉岫見狀,將桌上的菜一盤一盤地扣在他們臉上,趁他們被剛出鍋的飯菜燙到嗷嗷叫,一把抓住完槿生往外走。
完槿生卻被那小二一把掐住喉嚨,那兩個夥計反應過來,也正要向祝玉岫舉刀,眼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小命不保,誰知房門開了。
朱由清帶著一隊人將房間包圍的密不透風,衙役將臉色煞白的完槿生從那人手裡搶過來。
完槿生長呼一口氣,他們再來晚一步,她都要準備自己開打了。
“大膽賊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行凶!全部拿下!”朱由清正色威言。
三個人被關進了牢裡依舊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可完槿生是個好心人,專門來為他們解惑了。
“好奇嗎?”完槿生看著他們,語氣淡淡,“午後,朱大人明明去了鄰縣,方才卻又出現在了食肆。”
“你在耍我們!”帶頭的男人抓著鐵柵欄,憤憤不平。
完槿生點點頭,並不否認。
因為午後上車的確實是朱由清,但在糕點鋪子裡他已經和喬裝打扮的南星交換了,於是南星便打著去鄰縣的旗號出發北上去了雲州。
而朱由清則留在這裡,等待甕中捉鱉。
“喂!你彆太囂張!我們可是潘家的人!”帶頭的男人又說。
“你給貴妃寫一封信我就離開。”完槿生示意祝玉岫拿出紙筆。
那男人依舊不服氣,不接那東西:“你不如殺了我。”
“真的?”完槿生挑起眉尾,看著地上兩個一言不發的男人,又對那帶頭的男子說:“你不想活,他們應該不想死。”
“刺殺朝廷三品大員家眷,質子未婚妻,上報京城,你們要完蛋,你們的九族也要完蛋。”祝玉岫晃著手裡的紙筆繼續添油加醋。
“到時潘家會保你們還是自保,我想三位公子都比我清楚。”完槿生附和道。
“…我…寫…”角落裡一個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聲音傳來。
“你!”領頭的男人指著那人大罵:“你還是不是男人!”
“當初本來就是潘大郎君說那兩個女人好解決,給的錢多我才肯來的!誰知道半路殺出這麼一個竅婆娘!”那男人幾近崩潰,就差要哭出來了,“我屋頭有老娘,我可不能死這!”
“那就彆廢話了,快寫吧。”祝玉岫將紙筆遞給他,又給了那擼起袖子準備開乾的領頭男人一個警告的眼神,“牢裡打人可是要加重罪行的,你最好注意你的行為。”
“我寫什麼?”那個要回家照顧老娘的人接過紙筆問道。
“寫了是不是可以不死?”這時,另一個窩在角落裡的男人又開口了。
“自然。”祝玉岫抱胸得意道,“你們同意寫信的都死不了,我們家姑娘會為你們作證,你們不是要殺她,是被這位劫持所迫的。”
祝玉岫指著領頭男人,挑釁一笑。
“卑鄙!無恥!”領頭男人咬著牙,眼神好像要將祝玉岫碎屍萬段一樣。
“不敢當不敢當,比不過您。”祝玉岫擺擺手,故作謙虛。
“那我也要寫。”之前問話的男人說。
“一個人寫就好了,放心,既然你倆都這麼識相,姑娘不會讓你們有事的。”祝玉岫勸慰道,又轉頭問完槿生:“姑娘,內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