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完槿生,聽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大腦飛速轉動,謀劃著如何逃脫。
不如便將易和扔出去,自己溜之大吉。
哪成想,千鈞一發之際,舞姬的聲音傳來:“你們在這搜什麼啊?她往那邊跑了。”
府兵無奈離去,走前嘴裡還嘮叨著:“真是沒想到,有一天咱將軍府還能遇到這種奇葩。”
“走吧,走吧,他是慎王的人,你我能如何。”
霍府今年的席宴是十分的熱鬨,男舞姬獻舞又再府中遇刺,但或許遇到的並非刺客。
因為竇正則接管此案後,對那舞姬一番審訊,得出的結論竟是瞿江偉對其的一番騷擾。
瞿江偉是登州青龍堂武備庫庫部司瞿逢蘭的侄子,父母早逝,憑借著姑姑抗擊海匪的功績,在京圈混上個上牧監丞這樣的芝麻小官。
雖說瞿逢蘭的官職也並不算高,但重在把握一州之安穩,是以,瞿江偉也被霍家邀請在內。
沒過幾日,竇武將卷宗呈到慎王府,登州瞿家被查了個底朝天,這才揪出一樁大事。
原來瞿逢蘭心中的大義早已蕩然無存,隻剩下對金錢的渴望,朝廷撥下的武備製造款,她生生吞下三分之二。
那麼可想而知,那些武備是如何脆弱不堪,好在發現及時,還未釀就大錯。
又過了幾日,鄭苛的案子得到新的進展,言虞之將那一日對完槿生所言作為呈堂證供,意欲拉褚家和潘是意下水。
可完槿生擔心,她的做法實在冒險,可能褚潘二家毫發無傷,說不準反不能為鄭苛翻案,她自己也要摔得滿地找牙。
事實證明,完槿生的擔憂不無道理。
潘是意與褚晟串通口供,一口咬死鄭苛一案全部是由言虞之一人策劃並意圖栽贓於他二人,並找人模仿言虞之的字跡,造了一份假證據。
言虞之沒有充足的證據,皇上又不是很相信言虞之的話,於是竇武便就此結案將卷宗遞交上去。
至此,鄭苛沉冤昭雪,言虞之處以絞刑。
臘月廿十,天藍雲淡,暖陽南向。
言虞之被壓上牢車,送往城外的執刑場,一路上由驍王領兵夾道,押送重囚。
完槿生對言虞之心生憐憫,但,她知道她罪不可數,不光是欠鄭將軍的,她還要為自己在汴州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完槿生戴著帷帽,走在人堆裡,看著牢車緩緩遠去,突然覺得有人正盯著自己,她抬眸看向對街茶肆的二樓。
是那個男舞姬。
忽地,人群驚叫,士兵們與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蒙麵人廝殺在一起。
秀眉和祝玉岫護在完槿生身前,把她帶往竇家馬車,而她的注意力卻被一個人吸引。
那人左肩受傷,身形功法與南星有六七分相似。
可上次在霍家與驍王見麵,驍王不是說他還在養傷嗎?
完槿生停下腳步,再去看那舞姬,不知何時,那人已經跑到街上,身前還護著一名黑袍女子,兩人在層層護衛中往東市的方向去了。
言虞之!
她心下一緊,再看牢車,果然,已經被刀劍砍成一堆費木。
而驍王已經帶人追向城外。
“糟了,殿下好像中計了。”秀眉也似有反應。
“秀眉,你快去通知驍王,讓他趕緊去東市。”完槿生解開套馬的韁繩,“雲釉,去找阿爺阿兄來幫忙。”
“是,姑娘。”兩人駕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