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仆從的穢貊騎兵就要愁眉苦臉多了。
尤其是一想到不遠處海上的那支船隊,他們就更是欲哭無淚。
“大人,真要幫漢人打仗嗎?”
乞伏翔身旁,隻見幾個穢貊貴人縮頭縮腦的竊竊私語道。
“就是,咱們不如逃了吧?漢人是外來人,肯定找不到咱們。”
然而乞伏翔聞言卻一臉無語。
“逃?那白城裡的老少怎麼辦?”見那名穢貊貴人不吭聲,他又無奈道:“還有,如今糧食都在漢人手上,咱們就算逃了又能撐多久?”
此言一出,幾人頓時啞口無言。
投奔彆的穢貊部落?算了吧,那還不如給漢人當狗呢!
乞伏翔見狀方才長歎道:“打吧,當個獵狗總比死狗好!”
見他這麼一說,其他幾名穢貊貴人一想還真是這樣。
“大人英明,是我等糊塗了。”
“確實,讓蠶台部去死,總比咱們自己死好!”
於是空曠的荒野中,便見一群又一群的騎兵在勻速前行。傍晚時分大軍終於進入了蠶台部領地,遠遠甚至能看見有人在山坡上放牧著羊群,甚至不遠處還能看見有人在田裡忙活著。
穢貊人半農半牧,多少還是有點種田的本事的。
見此情形,外圍遊走的前莫部蠻騎立刻迎麵衝了上去。
蠶台部東夷似乎沒想到在自家境內會看到如此大軍,頓時就嚇傻了,一個個四散而逃,牛羊也不要了。
戰馬上,一身甲胄的魏哲當即冷聲道:“莫要理會,直趨蠶台城。”
諸多穢貊貴人聞言,當即約束麾下立刻在前開路。
仆從兵就要有仆從兵的覺悟,這點他們做的還是不錯的。
片刻之後,蠶台城便近在眼前。
與前莫城類似,蠶台城亦是一座木城。
望之長寬不過裡許,原木打樁,高約丈許,望之還是挺堅固的。四周還挖有一道壕溝,其中汙水不知道積蓄了多久,看起來渾濁已然有些發黑。
雖然這道壕溝沒有漢地的護城河那麼誇張,但顯然也不是騎馬可躍。
不過身為穢貊人,乞伏翔深知這種木城的缺點。
或許是因為地處沿海平原,這種木城最容易容易吸收空氣中的濕氣,時間一長就容易膨脹和黴變,常常過不了多久就會腐爛不堪,並且各種蛇蟲鼠蟻也會加速木牆的衰敗,所以穢貊人不得不時常修補。勤快一點木城就堅固一點,懶一點就脆弱一點,如此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相比於前莫部而言,蠶台部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至少他們現在還能據城而守,不像前莫部,稀裡糊塗就在野戰中輸了。
而就在魏哲觀陣的時候,蠶台城牆上貌似也出現了什麼大人物,站在那聲音洪亮的罵罵咧咧著。
“他在說什麼?”
元駿的親隨聞言當即笑著道:“啟稟縣君,那廝在罵乞伏翔呢,說他勾結漢**害自己人,死後必然見不到天神。”
聞聽此言,魏哲當即哈哈一笑。
“既如此,乞伏翔你就先試試水吧,若能破城記你一功。”
說完他便看向太史慈道:“子義,你領前鋒督陣。”
“喏~”太史慈聞言當即眼神如刀一般盯著乞伏翔。
乞伏翔見狀還能說什麼呢,隻能苦著臉應下了。
當然,魏哲也不是真要他們去送死,目的還是為了破陣。
於是圍繞著蠶台城的情況,漢軍這邊很快想出了針對之法。
片刻之後,隻見前莫部騎兵拖著一顆顆粗壯的大樹趕到陣前。
在守城這塊蠶台部顯然沒有漢人有經驗,竟然沒把城池周邊的大樹砍光。
隨後隻見三千穢貊騎兵分做三隊,兩兩一組用麻繩拖著一顆顆大樹衝向壕溝,待靠近之後便左右散開,借著馬速將樹乾甩進壕溝,濺起衝天的水花,一時間巨大的“撲通”落水聲不絕於耳。
城牆上,蠶台部大人達奚遠見狀立刻便明白乞伏翔那廝不是和漢人勾結,而是直接給漢人當狗了。
想到這裡,達奚遠的臉色頓時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隻能連連怒吼,讓兒郎們奮力反擊。
頓時壕溝前便落下一陣箭雨,箭矢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正在填壕的前莫部騎兵立刻慘叫連連,有些中箭落馬後被自家拖曳的大樹給砸中,而後一道落入壕溝,沒了聲息。
見此情形,陣後的乞伏翔頓時一陣心疼,畢竟這都是他前莫部的兒郎呀。
然而太史慈隻是一聲輕咳,他便立刻收起一切心思繼續下令。
幸好,前莫部皮盾木盾還是不缺的,雖然衝鋒之時不斷有人悶哼倒地,但經過半個時辰的努力壕溝還是給填滿了三處。
不過這樣還不算完,魏哲又令穢貊騎兵以皮毛裹土鋪了一層後方才點頭。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個時辰,前莫部就傷亡了百餘人,這還是在漢軍箭雨的掩護下,否則他們死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