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縉山卻仍舊沒放過他。
他站在樹下,雪海將木枷撿起來,打開。
戚修玉雙腿發軟,一個勁墜在麻繩上,恨不得立刻死去。
今日就是瑞王來,隻怕也阻止不了戚縉山了。
他翻來覆去、哆哆嗦嗦地求饒,戚縉山卻一言不發,任由雪海端來木枷,扣在了他的脖頸上。
“啊——”
戚修玉痛得又是一聲慘叫。
木枷沉重,加之他被捆在樹乾上,麻繩勒出傷痕,如今更是猶如頂著千斤重鼎,傷口幾乎翻折在麻繩上,皮肉恐怖綻開。
這刑具本是靠重量長久壓人,已達折磨,但壓在戚修玉的身上,頃刻間就令他承受到了這輩子未曾受過的痛苦。
“你該慶幸,幼童不知事,否則,我令你這一脈從今日斷絕。”
戚縉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色發寒。
“記住今日的教訓。”
說完,他丟下瑟瑟發抖的戚修玉,轉身離開了長風居。
戚修玉被迫承受著木枷的重量,再也忍不住哭嚎起來。
“放過我,求求你放了我……”
他就這麼帶著木枷,被捆在樹上,又站了大半夜,直到雞鳴聲響,風影給他解下木枷,戚修玉的肩膀都被壓垮了,裡衣上更是慘不忍睹,血流成行。
“大爺還有一句話留給您。”風影麵無表情地任由戚修玉倒在地上。
“侯爺罷黜世子之位的折子今日遞上去,往後,您就不再是侯府世子了。”
戚修玉腦子裡“嗡”的一聲,頓時炸成了一片空白。
世子之位?
罷黜?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敢置信。
父親怎麼會、怎麼會……
戚縉山怎能狠毒至此,明知他在意的就是這件事,明知他為了世子之位,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母。
“啊——”
“啊——”
長風居內,很快響起了一陣陣悲痛欲絕的哀嚎聲。
後院裡,戚老太太的院落裡長風居最近,她年紀大了,覺淺,早早就被驚醒,如今看著跪在院內,偷偷前來報信的長風居下人,卻隻能無奈地閉了閉眼。
這個大孫子的手腕,她算是見識到了。
從一介庶子掙到一品重臣、天子近寵的地位,他的心思深重如海,冷硬如冰。
即便是她,再聽到那隱隱約約傳來的哀嚎聲時,也不禁打了個抖,不敢再多說什麼。
再說一句,下一個發出這種聲音的,恐怕就是她了。
瓊華院內,謝明月正在梳妝。
戚縉山站在一側,獨自係好腰帶,在她尚未敷粉的臉上印下一吻。
“我去上朝,你且用過早飯後,再進宮謝恩,屆時,我們一起出宮看看尉茂,嶽母清醒,應該就在這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