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麼哭!”
謝長勳惱火至極,謝老夫人擺手阻止他們繼續吵,看向顧清瑩。
“你也瞧見了,如今謝家暫且要幫史家,拿不出這一萬兩,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長勳夫妻一場,不如你將這零頭抹了。”
抹零頭?
顧清瑩簡直想笑。
“你們謝家真是可笑,歸還和離婦的嫁妝,居然還要抹零頭。”
她沉下臉來:“一萬兩銀子,夠普通人家一輩子的花銷,我不同意,你們今日拿不出來,那就立下字據,擇日再還。”
謝家人沒臉再狡辯,謝長勳懨懨地低下頭,寫了一張字據。
十日內歸還這一萬兩銀子。
寫完,謝明月將字據收好,和氣地笑道:“還請謝大人如約歸還,這對大夥都好。”
“還用你說?”
謝長勳現在看著她就心煩。
“希望如此。”
謝明月看了謝家人一圈,將他們每個都記在心底。
“娘,我們回家。”
顧清瑩最後看了春意堂一眼。
從此以後,她不再是誰的夫人,不再是誰昭示深情的器具,也不再是誰陰謀中的棋子。
她是高武侯的妹妹,顧家大小姐。
她是顧清瑩。
來到謝家大門口,嫁妝早已裝箱收拾好,連同補來的銀子,尉茂捧在懷裡,另一隻手還拎著窯雞。
“嗯?”
謝明月扶著顧清瑩慢慢走下台階,看著那架戚家的馬車疑惑。
緊接著,玉江和金河就從馬車中搬著一個寬大的木輿。
“這是?”
謝明月眼前一亮。
金河笑嗬嗬:“夫人,今日大人雖在東宮,但心底惦記著您,這是大爺前些日子尋了匠人製的木與,老夫人腿腳不便利,乘著木與便能四處走動了。”
他讓開一步,讓玉江上前來。
玉江接著解釋:“夫人,這木與裡做了機關,不但能夠用手控製後前後左右地走,還能在有陡坡之時加快和停下,十分安全,不如請老夫人先來試試,若有何不舒適的地方,咱們再抬回去讓匠人打磨。”
謝明月的眼眶霎時就濕潤了。
這幾日,戚縉山有多忙碌她是知曉的,就連今日這般大事,他也在宮內無法趕來,但他竟還有心思,替她的母親著想,差人做了這木與。
顧清瑩亦是動容萬分。
“哎,這真是,要謝謝縉山了。”
她笑著推了推謝明月的胳膊。
“昭寶兒,怎麼還要哭了?快扶我坐坐,感受感受女婿的孝敬。”
謝明月險些破涕為笑。
她知道顧清瑩不是這麼浮誇的性子,隻是為了哄她開心,所以故意這般說。
“娘,您開心吧,”她扶著顧清瑩到木與上坐下,看到那木與的種種細節後,心底更加柔軟了,“縉山心細如發,您瞧,就連這木與也是麵麵俱到。”
金河連忙替自家主子邀功:“那是,夫人,這木與的建造圖,還是大爺親自畫的呢,每每您睡下後,大爺便……唔”
他說到一半,被玉江使勁肘擊了一下,立刻把嘴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