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山站在破院門口,看著混不吝的燈芯。
“他一個小孩子,你跟他一般見識做什麼?”
“滿肚子壞水的小孩,長大了就是個禍害!
我無償幫他們教育孩子,還不對我感恩戴德感恩戴德?”
秦遠山把手裡的口袋拿給她。
接過口袋,裡麵清脆的聲音一聽就是子彈。
燈芯眨巴著大眼睛,瞬間貼近了他充滿蠱惑的說道。
“要不要合夥?你現在用隊上的槍,咱們兩個起碼能獵到4頭麅子,可以一起拖回來。”
她口中呼出的一團團白氣,撲到他的臉上。
低頭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跳腳的燈芯還在提醒。
“那我明天叫你啊,一起唄!”
看著秦遠山背影,長腿一步踏出去好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撇撇嘴。
瘦不拉幾的一小個,比曾經的自己差太遠了。
……
第二日,天剛泛起了魚肚白。
燈芯悄悄爬出被窩,看著桂芝一動不動閉著眼睛,她躡手躡腳,像個做賊的。
“把背心兒穿上。”
桂芝閉著眼,嘴巴一張一合。
她的慢動作突然定格,不是睡了嗎?裝的?
“收到~”
她站直身體,手比了一個OK。
把桂芝親手縫的背心穿在花棉襖外頭,背著獵槍,懷裡揣著晾乾的肉乾,她嘴裡哼著末世最流行的調調。
還沒走到大隊,就遠遠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
秦遠山戴著軍帽,穿著軍裝,腰帶緊緊紮在腰間,背著獵槍的身體挺拔,就像一杆標槍立在茫茫皚雪中。
“嗨!”
燈芯兒高高舉起左手,興衝衝地奔向他。
嘴上說著不願意,身體很誠實嘛。
兩人踩著難纏的雪窩子,艱難上山。
艱難隻有楚燈芯,秦遠山腿長得長得可怕,在雪地裡走得相當容易!
“上麵的空氣還好嗎?缺氧不?”
燈芯悶頭走路,嘴不閒著。
秦遠山的眼皮子跳了跳,目不斜視,腳下不停。
“你這麼悶,能找到對象嗎?”
眼皮子跳得更厲害,他臉上的冰霜更甚,像凍住了一般。
沉默開始占據了大部分時間,幽靜的山間隻有腳踩進雪中的沙沙聲。
林子裡的鳥偶爾發出怪叫,風急匆匆地吹過樹枝,遺落些雪粒掉下。
兩人像默契的老獵手,不動聲色觀察著那些未踏過的積雪,找尋蛛絲馬跡,
一聲嘶鳴,似遠古的笛聲,一串流水般的鈴鐺聲緊隨其後。
兩人定格腳步。
被白色覆蓋的林海之中,一頭通體雪白的馴鹿慢慢走入視線,頭上的角在陽光和白雪的映照下,閃著晶瑩的光。
燈芯緩緩抓向背上的獵槍,卻被秦遠山的手按住。
一個頭戴圓錐皮帽,帽頂有著漂亮的穗子,身上穿著獸皮衣服的年輕男人出現。
他的眼睛細長,顴骨高聳,黝黑的臉頰上有一些高原紅,開朗的大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看見背著獵槍的兩人,他並不驚慌,隻是用蹩腳的普通話熱情地打著招呼。
“嘿,朋友,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