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擦了擦眼淚,腫著兩個眼睛。
“我現在也不乾淨了。”
“被狗咬了,你就不活了?
錯又不是你。
什麼乾淨不乾淨,你的純潔不是由貞操決定的。
靠自己不能活?”
燈芯定定的看著破碎的桃枝。
“不要做那個被觀察,被審視,被決定的那個人。
我觀察,我審視,我決定。
不要被裹挾在他人的凝視裡頭。
你是個好女孩,你的人生並沒有被一個下三濫毀掉。
如果你想不明白,我可以等你。
等你明白的那天。”
桃枝不知道自己完全明白這些話沒有,可她徒增了一大股勇氣。
“姐,我不死了,以後我就跟著你打獵,你能教我嗎?”
“小cae。”
“啥意思?”
“沒問題的意思。”
跟在燈芯身後的桃枝,不再想死,這回更好,不用嫁人了。
本就因為原生家庭,已經對男人失望透頂,卻還是眼瞎,錯以為張定和是個良人。
如果桃枝知道嬛嬛傳的話,估計她會說。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鈕鈷祿·桃枝。
帶著桃枝下山,今天去河邊的設想落空。
但可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要去辦。
還有比手撕渣男更爽的嗎?
沒有。
一路悠哉的燈芯,隻叫她跟著自己去大隊。
桃枝心裡雖忐忑,可人生當中第一次有一個願意為自己出頭的人,她隻覺得自己又成了世界最幸福的人。
原來被人撐腰的感覺是這樣的。
燈芯最近在屯子裡可是炙手可熱。
拿她賣老鰥夫的三姑被她潑豬屎。
把李美玉澆了個透心涼。
上山打獵能還上家裡的饑荒。
把闖進村裡的狼打死賣了好些錢。
捅了拍花子,救了兩個拐走的娃。
燈芯簡直是萬能的。
看著走在前頭的麅皮小帽,一跳一跳。
桃枝隻想著,是不是可以有一天,她也能成為這樣,能護住自己,護住自家媽,掙錢不靠男人。
剛走到了大隊門口,桃枝就有點惡心害怕。
怕看見那張醜惡的嘴臉。
怕從那張惡臭的嘴裡說出什麼讓人反胃顫抖的話來。
白卓正在門口修伐木隊用的彎把鋸。
看見燈芯走進來,那叫一個驚喜,忙停下手裡的活計。
“燈芯,你怎麼來了?”
燈芯仰著頭,皮膚潤澤如玉,明淨清澈的杏眼,朱唇微啟。
“張定和在哪?”
白卓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那小子,他都不願意來往,怎麼燈芯還找上他來了。
“他在屋裡吧,應該是。”
燈芯大搖大擺往裡走,秦遠山透過窗戶正好看見,也出了門。
可燈芯壓根跟沒看見他一樣,徑直路過他身邊,直接往另一頭去。
“是這屋嗎?”
燈芯回頭問桃枝,桃枝猛點頭。
哐——
一腳踹開木門,門板脆弱不堪,木片飛濺,碎門飛進屋裡。
被踹破門的張定和氣勢衝衝的走出,剛準備開罵。
燈芯一拳直衝麵門。
張定和‘哎喲’一聲,捂著鼻子,兩條血龍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