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川有沒有提起過宋文昌?″
“沒有,他還不知道宋文昌也在我們的調查範圍內,是我把孫大勇到冷山找的人是宋文昌一家,可能和他的死亡有牽連的關係告訴他時,他才從資料裡查到了宋文昌和唐第宗曾經是同事。″
“你為什麼不直接把調查到的情況,轉告給青雲刑偵大隊的仼百力他們呢?″
“這次我們的調查方向和孫大勇,楊川他們不一樣,當時他們並沒有涉及到宋文昌和李瑜,也就是在案件發生後,排查時例行詢問過宋文昌關於唐第宗的情況。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在我們都無法確認宋文昌是否參與了殺害孫大勇這件案子,他是不是真正嫌疑人的時候,還不能把這些情況告訴楊川。″
“那往後調查的情況如何呢?“
“往後調查到的情況?″黃確停頓了幾秒,咧嘴笑了笑,“應該是非常有價值的線索。″
“哦?難道達到了鎖定嫌疑人的程度?″陳一波聽黃確這樣說,情緒也瞬間興奮起來。
“雖然目前還不能這樣說,不過距離那一步也差不了很遠。有些關鍵的地方還需要調查落實,才能給出明確的答案。″
“這就是你暫時不向青雲警方通報案情調查過程的原因?″
“對。我們的調查應該是取得了一定進展,但仍在初步階段。過早說出來,手上又沒有掌握過硬的證據,僅憑推理這也沒有說服力,對吧?″
“我知道,既然把這個案子交給了你,我就會尊重你的意願。不過兄弟刑警隊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有必要時還得兼顧一下。
畢竟孫大勇曾是青雲區刑偵大隊的老人,他在我們富林這地方遇害,他們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陳一波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和他們通氣之前,隻要你確定嫌疑人的證據齊全了,先和我說一下,我們商量著怎麼和他們說,這樣更穩妥一點。是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並告訴楊川,必要時會先通知他們。“黃確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好。接著說,″陳一波低聲問道,“這些線索是從哪裡找到的?″
“根據楊川說的情況,我們去了南湖工業區汽車配件公司的職工宿舍,分頭打聽當年和他們兩人的情況。我從幾個下棋的退休老職工那裡,聽到了一個消息。
從這幾個人的口裡知道,宋文昌十七年前從公司裡辭職後,確實是在工業園區開辦了一家汽配公司,生意也做得很大。可就在三年後就轉手賣給了彆人。″
“既然宋文昌的生意做得那麼成功,為什麼幾年後把公司賣了呢?″陳一波詫異地問道。
“那幾個人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其中有一個人反映了一個情況,唐第宗年輕時的女朋友,就是李瑜,並已經開始談婚論嫁。
他們結不成婚的原因,據他們說是唐第宗的父親查出患了癌症,花光了家裡的全部積蓄。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唐第宗還是李瑜的問題,最後李瑜就嫁給了宋文昌。″
“原來是這樣,難道是唐第宗主動退出的?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得複雜了。其他還有什麼?″陳一波看著黃確饒有興趣地問道。
“宋文昌和李瑜結婚後,不知為了什麼,有時竟為了一點小事,打罵李瑜,直到宋珊珊大了一些,才收斂了暴躁的脾氣。″
“可我們去見到宋文昌時,他給我的印象是個和藹的老人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直在悶頭喝酒,靜聽的古一明,睜著疑惑的眼睛,從中插話道。
“所以,關鍵問題就在這裡。是不是當年宋文昌聽到了風言風語,隨著女兒越來越大,相貌和身材和自己長得不一樣,或者從中發現唐第宗仍然和李瑜暗中有交往,而遷怒於她呢?″
“那你找到這方麵的線索了?″
“他們又反映了一個情況,說是既然唐第宗因為父親的病花光了家裡的積蓄,他參加工作的時間也沒有多久,那裡有錢能開銷售公司?″
“你的意思是宋文昌資助了唐第宗辦這個銷售公司,並給予他各方麵的支持,是吧?″
“按他們的猜測,應該是這樣的。並笑稱這是各取所需。可我多了一層考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之間就是達成了一個協議,終究宋文昌不會無緣無故幫助唐第宗,李瑜也不可能嫁給比自己年齡大那麼多的宋文昌。″
“是有這種可能。那些職工對宋文昌的評價是怎麼樣的?″
“不算太好。說宋文昌這個人看著平時對人不錯,但心眼太小,脾氣暴躁。如果知道唐第宗仍然和李瑜私下仍有來往,就會懷疑女兒是他的。
依照林二佑說的,胡普的老婆知道宋文昌拿女兒宋珊珊的生物檢材做過親子鑒定,發現沒有血緣關係,那麼,他會不會也偷偷拿唐第宗的檢材去檢測呢?″
應該是有這種可能。″陳一波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宋文昌可能早就檢查過,也清楚自己是沒有生育能力的,隻好把這事忍了下來。並且害怕彆人知道,更要拚命守住,宋珊珊不是親生女兒這個秘密。″
“這就是胡普動了敲詐唐第宗和宋文昌這兩個人的動機。他在唐第宗那裡勒索到了三十五萬,又想到工業園區去找宋文昌,是這樣嗎?″
“對。我想到隻有這種可能,不然胡普就不會和林二佑說他這兩天要去找李瑜。″
“這也是其中的一種原因吧。可既然唐第宗也怕這件事曝光,在銷毀借條後,又給了胡普十五萬,在工業園區附近看到他時,又出於什麼原因把他殺了呢?″
“這就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我想找到唐第宗,了解清楚這件事背後真相的原因。
但是,當我和古一明到了宋文昌一家以在工業園區附近住過的北清家園小區,釆訪了宋文昌辭職以前的鄰居,羅雄工程師兩夫妻以後,得到的線索就更耐人尋味了。似乎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膠著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