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說。其實薄亦這個人,也並沒有那麼使人討厭。隻是他急於上位,不擇手段的做法,容易得罪人。″
“呃,這些我也聽戴菲說過,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我是從竇曉歡那裡知道薄亦和佐嘉熙定親的事的。知道他對自己的出身有自卑感,也怕和佐家門不當戶不對。首先就是以佐嘉熙出麵,把竇曉歡調到人事部,讓他頂替了財務高管的位置。
可能薄亦也知道,即使他做到了這一步,也很難與佐中輝的大兒子匹敵,在處處受製後,預感到對他進入董事會也很渺茫。
在佐中輝夫妻口中,得知戴菲是你的獨生女,並且是戴氏的唯一繼承人後,他的想法就變了,就有目的地來到了遊泳館。″
“哦?″戴昌權皺了皺眉頭。
陳景開猶豫了一下,似當著戴昌權的麵前有點不好啟齒,模棱兩可地說道:“薄亦可能了解過戴菲還沒有正式的男朋友,在到遊泳館後就馬上施展出了他不錯的遊泳技術,在得到戴菲的關注後,隨即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你是想說明薄亦追求戴菲的目的,就是衝著我的財產來的?″薄昌權明知是這樣,但仍想聽聽陳景開是怎麼說的。
“是不是這樣,我還真的無法證明,但我懷疑薄亦應該是有這樣目的。″
“你是怎麼看的,反正是聊天,也可以說說看嘛。″
“如果薄亦從佐中輝夫婦那裡聽說過戴菲母親是在三十多歲時因為家族的遺傳病去世的。對於薄亦這樣聰明的人來說,不會不去了解過這種障礙性貧血的遺傳概率。
當他得知戴菲為預防這種病,定期去醫院檢查,也就更加猜到她有突然發病的可能。所以,對戴菲的追求才會如此緊迫。如果不是他早就有了這樣的預謀,那就無法解釋他沒有放棄佐嘉熙,仍然和她在一起究竟是為什麼了。″
“聽著是有一定的道理,可這些是不是你出於對薄亦的妒忌心,才這樣說的?″
陳景開搖了搖頭,說道:“要說我對薄亦有嫉妒心,我還真的沒有。我和戴菲有生理上的需求,但我也清楚,她不可能和我結婚,這在你這一關根本就過不去。″
“為什麼呢?″
“既然竇曉歡生下的兒子是你的,那你就絕對不可能會讓她這個前夫進入你的家庭,我不是說你沒有這種肚量和包容,而是戴菲根本就沒有和我結婚的打算。這我心裡也是很清楚的。″
“可你仍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你對薄亦懷著那麼大的怨恨?″戴昌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顯得格外認真。
陳景開沒想到他變換了一下措辭,又再提出這個問題。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看著戴昌權臉上的表情,他才明白,這就是他今晚最想知道的原因。
“怎麼說呢,我對薄亦並沒有多大的了解,就算是他到遊泳館後,接觸也不多。隻是一次偶然間在大排檔碰見,喝酒中談起一些事,他在喝醉時就發起了酒瘋,將和他交往過的每個女人身體上的**和特點,津津樂道地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戴昌權驚訝了。
“我不用說你也知道,竇曉歡胸口有一粒黑痣,這事彆人是不知道的。薄亦知道也就罷了,可卻當著我的麵輕佻地說了出來。那就不能簡單用一句口無遮攔可以解釋的了。″
“我大致能猜到薄亦跟你說過些什麼了。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會對他如此怨恨吧?″
“這種事也許擱在彆人眼裡算不上多大的事。如果這一點可以忍受,但薄亦以竇曉歡有心向他借種生孩子的整個過程,在我麵前全盤托出,這就是我能忍受的極限了。
我知道竇曉歡迫切想要一個孩子的心情,也理解她將薄亦做為第一個對象的決定。這件事雖然沒有成功,但我無法容忍他將這件事公然對著我說出來,這無異於是對我的侮辱和挑戰!″
“就是由於這樣,你對薄亦的怨恨無法得到發泄,所以,你才在他服胃藥前,往蘇打水裡加入了降血壓藥的?″
“是的。我不否認這事過於衝動。但我隻是想懲戒他一下,根本沒有想過他會在中毒上岸後,由於疼痛難忍,重新跌入遊泳池中,以致嗆肺淹死。″
“我明白了。″戴昌權想了想,似有所指地問道,“恐怕你還有些話,不好當著我的麵說出來吧?″
陳景開知道戴昌權心裡想的是什麼了,當著他的麵,有點尷尬地縮了縮脖子,說道:“你懷疑我在追求你的女兒,也是有一定目的,是這樣吧?″
“難道不是這樣,?″
“既然你心裡有疑問,我也無須隱瞞,″陳景開低頭小聲說道,“我是戴菲的第一個男朋友。″
“啊?“戴昌權感到頭腦一陣昏厥。
“對。戴菲今天已經告訴我,她當時也懼怕自己會患上家族遺傳的障礙性貧血症。她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也隻是三十多歲,要是她也突然得了這種病,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死了也不會安心。″
“所以,戴菲才選擇了已經離婚的你?″
“正是由於這樣,我和她才有可能在一起。薄亦應該也是早就知道你們家族中的女性曾經有過這種遺傳病的。一般未婚男孩聽到女孩有這近乎不治之症,還不退避,反而熱烈追求的應該很少,這不是很清楚了。″
“可這…″戴昌權喉嚨一時哽住,說不出話來。
陳景開顧不上考慮,既然話已經說開了,就隻好接著說下去,“薄亦如果真是從佐中輝夫妻那裡聽到這些話的,還要瘋狂追求戴菲,那他就是布了一個局。
他很清楚,家族遺傳病應該是一種基因突變,那麼戴菲身上多少應該是帶有障礙性貧血的基因。如果她和薄亦結婚後,說不定隻要戴菲去世,就算不能繼承你的產業,恐怕也會分去你一筆很大的財產。″
陳景開見戴昌權怔怔地呆著,接著說道:“恕我直言,你雖然和竇曉歡有個健康的兒子,可他現在終究隻有兩歲多。如果你稍有不測,誰能保證戴皓就能順利繼承你的遺產和事業?
再說,薄亦是財務方麵的高管,他曾經向戴菲提出過,讓她向你推薦,如果你答應了,在逐步取得你的信任後,隻要出現萬一,難保他不會侵吞你的資產?″
聽到陳景開有條有理的分析,戴昌權暗自思忖了一下,說道:“你是想說,這就是薄亦看似和佐嘉熙分手,卻一直沒有斷了關係的原因?″
“對。所幸的是竇曉歡比我看得更清楚這件事的內幕和本質,也比我想得更深遠。旁觀者清,也許就是這樣,好好珍惜她吧。“
陳景開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杯子,把餘茶一口飲儘,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告辭了,多謝你對我的信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