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散落的傀儡零件自動飛向穹頂,拚成個巨大的渾天儀,零件飛行時的呼嘯聲不絕於耳。
盛瑤的雪魄珠自動歸位到天樞星位置時,我腰間三天前撿到的銅鑰匙突然燙得嚇人,那灼熱感讓我忍不住縮手。
藍護法突然拽著我和盛瑤撲向震位,原先站立處的地磚轟然升起青銅柱,青銅柱升起的聲音雄渾有力。
那些柱子表麵浮動的星圖與渾天儀交相輝映,在穹頂投下流動的銀河,那絢麗的光影讓人目眩神迷。
我聞到熟悉的雪鬆香突然變得濃烈,轉頭發現盛瑤發間的雪梅簪正在融化,雪梅簪融化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當心!“盛瑤突然把我往左側推去,自己卻被突然彈起的青銅鱗片劃破手臂,血珠濺出的聲音十分清脆。
血珠濺在渾天儀上的刹那,整座機關突然停止運轉,從核心處吐出三枚瑩白的玉簡,玉簡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我抄起玉簡的瞬間,掌心突然湧進暖流,那股暖流讓我渾身一振。
這感覺和三天前誤觸客棧密室裡的聚靈陣時相似,但靈力要精純百倍。
藍護法突然單膝跪地“主上,這些是“
“淬體玉髓!“盛瑤蒼白的臉上泛起驚喜,她指尖凝出冰晶輕觸玉簡表麵,“至少能讓金丹修士連破三階“話沒說完突然踉蹌著靠住石壁,受傷的手臂還在滲血。
我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她發間的雪鬆香混著血腥氣直往鼻子裡鑽。
三天前在客棧替她梳頭時,這縷香氣曾纏在我的指縫裡整夜不散。
此刻她冰涼的手指按在我腕脈上,靈力流轉竟比往日快了三成。
“你傻不傻?“我扯下衣擺給她包紮,那抹血色刺得眼睛發疼。
三天前她替我擋下蝕骨草毒時,繃帶也是這麼纏的,隻不過這次換我手指在發抖。
盛瑤突然輕笑出聲,染血的指尖戳了戳我眉心“杜公子抖什麼?三日前被七煞門追殺時,你抱著我從三層樓跳下去手都沒抖。“她說話時呼出的白霧凝成冰晶,落在我手背上涼絲絲的。
藍護法突然咳嗽一聲,鎧甲上的銀絲指向東南角“主上,那邊有靈泉。“他說話時龍鱗刃正挑著個青銅匣子,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枚赤硝石——和我們三天前在客棧馬廄發現的一模一樣。
浸泡靈泉時,盛瑤傷口滲出的血絲在水麵遊成奇異符咒。
我盯著那些符咒,突然想起三天前她替我占星時,硯台裡未乾的朱砂也曾顯出相似紋路。
淬體玉髓在泉眼處化作瓊漿,我金丹初期的瓶頸竟開始鬆動。
“這一係列的事情,似乎都與三天前的經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難道是有人在暗中布局,將我們引向某個未知的目的?”我心中暗自思索。
“看路!“盛瑤突然拽住我後領。
隨著最後一具傀儡轟然倒地,周圍的環境突然發生了變化,前方出現了一條神秘的甬道,甬道裡彌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前方甬道突然收窄成一線天,石壁上嵌滿會轉動的青銅眼珠。
藍護法的鎖鏈剛碰到牆壁,那些眼珠就齊刷刷轉向我們,瞳孔裡映出的分明是三天前客棧裡我們住過的天字三號房。
我袖中的虎符突然發燙,投射出的光斑恰好組成客棧掌櫃那張堆笑的臉。
盛瑤突然並指斬碎最近的眼珠,飛濺的銅汁在地上腐蝕出北鬥七星的圖案“幻陣,跟緊我的冰綾。“
破陣的瞬間,整條甬道突然向兩側展開。
無數青銅齒輪在天頂咬合轉動,投下的陰影竟拚成三天前我們路過的那片楓樹林,那沙沙的聲響仿佛是楓葉在風中搖曳。
藍護法突然悶哼一聲,鎧甲縫隙裡滲出銀絲纏住我的手腕——這分明是他三天前在客棧屋頂布置的警戒線手法。
“主上,您看。“藍護法用龍鱗刃挑起塊青銅殘片,上麵熟悉的饕餮紋讓我後槽牙又開始泛酸。
三天前咬到蝕骨草時,盛瑤就是用這樣的紋路銀簪替我放毒血。
前方突然傳來編鐘轟鳴,青銅齒輪群如潮水般退去。
盛瑤的本命玉佩發出清越鳴響,映得她脖頸上未愈的傷痕泛著瑩光。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那道傷,她睫毛輕顫著在我掌心蹭了蹭,三天前替我包紮時的溫軟觸感突然湧上心頭。
轉過最後一道彎時,所有人同時屏住呼吸。
九丈高的青銅門巍然矗立,門縫裡滲出的幽藍光芒在地麵遊走,竟勾勒出三天前打翻的那盒胭脂痕跡。
門環是兩尊倒懸的饕餮,獠牙上掛著的銅鈴與客棧掌櫃腰間的護身符如出一轍。
“主上,要叩門嗎?“藍護法的鎖鏈已經纏上右手腕。
盛瑤的冰綾無聲繞住我腰間,她掌心的星軌圖正在瘋狂旋轉,映得門扉上的古老紋路忽明忽暗。
那些紋路間遊走的血絲,與淬體玉髓中的如出一轍。
我握緊虎符正要上前,突然發現自己的影子在藍光中扭曲變形。
三天前夜觀星象時,盛瑤說我的命星被紅鸞煞氣纏繞——此刻那煞氣正順著我的影子,緩緩爬上青銅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