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養好傷,就隨你去吧。”
張遼和王權這一唱紅臉一唱白臉的,直把英勇蓋世的趙雲都整羞愧得抬不起頭。
這人對自己有恩,自己竟這般看人實屬不義,這不是他趙雲的為人作風。
他做人做事一向恩怨分明。
想到這,趙雲抬頭看向就要離開的王權,當即下跪拱手道:“恕在下方才頂撞恩公,多謝救命之恩。”
“敢問恩公可是識得趙雲?”
趙雲語氣誠懇,完全沒有做作的樣子。
見狀,王權這心算是落下了。
咱嘴上雖說等你養好了傷隨你去,不過樂不思蜀思烤肉的阿鬥可是在這。
你也不想阿鬥在這出什麼事吧?
不想?!
那就來當咱得保鏢。
“常山趙子龍,早年是公孫瓚帳下白馬義從的佼佼者,善於衝鋒陷陣,後來機緣巧合跟了劉備,不過職位不高吧?”
王權回眸過來望著跪在地上的趙雲,&bp;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高人架勢淡淡說道。
這話一出。
趙雲瞳孔猛縮。
他清楚自己不論是在公孫瓚的白馬義從裡,還是在劉備的帳下一直以來都職位不高,並且名不見經傳。
從未有過機會出頭,更不要說有人會記住自己。
可恩公為何對自己底細這般清楚。
“彆亂想了,我早年稚嫩時與你打過交道,如今大了你也就不記得我了,權當我們是昔日老友。”
王權當然是胡說八道,他現在才剛滿二十,趙雲比自己還要大得多。
說是稚嫩時與其相交的老友,也能讓其在恩公這層嚴肅的關係裡放下幾分戒備。
說罷,王權就要走去伸手扶起趙雲。
可趙雲倔脾氣就是不起,“拜謝恩公救命之恩,子龍當銘記在心!”
想他漂泊半生,在公孫瓚帳下不得重用。
在劉備帳下也未得重用,隻是區區一介騎兵小將連牙門將都算不得,張飛關羽更不把他當回事,自己孤身救少主不得半句好話反被自己人張飛誣陷。
可眼前人卻能將他銘記,身為敵人還救下了他。
趙雲心中能不感動?
隻是他現在有主之身,投不得王權。
話音未落,趙雲硬是給王權來了個響頭。
聲音清脆。
“來世做牛做馬這種話趙雲說不來,我隻信此生不信來世,若恩公不棄,趙雲自甘護恩公左右報答救命之恩,等到他日再遇原主劉備我再自行離去。”
看到這一幕,王權心裡暢快多了。
趙雲沒白救。
“悉聽尊便。”王權淡淡的開口回應,
說話間,他伸手將跪在地上的趙雲扶起。
“還有,以你的身份近日在曹營多有不便,龍膽銀槍與你在長阪坡是殺出名的東西,我先替你保存好了,等日後時機到了我再還與你。”
“武器我會叫人給你配備一柄暫時用著,會使刀劍否?”
對於王權的做法,趙雲沒有多想的點了點頭起身拱手道:“刀槍棍棒長戟短戟樣樣精通,但我師承童淵先生使槍最出色。”
“成。”
“對了恩公,趙雲乃是敵將,長阪坡一戰與曹軍有過碰麵決鬥,暫居曹營趙雲不想給恩公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恩公幫在下置辦武器時能否再多準備一副麵具。”
當下隻能如此。
暫居曹營不僅有機會還恩公的救命之恩,還能暗中庇護少主與兩位夫人。
聞言,王權都答應了下來之後,便離開了大帳。
想不到趙雲這家夥考慮得還挺全麵。
戴上麵具。
再給他配一柄武器,當然武器肯定是不能給他配槍,配把刀劍即可。
龍膽銀槍長阪坡一戰之後,這種類似的武器在曹營實在紮眼。
等日後出現保命危機,再讓那柄神威無比的龍膽銀槍出世還給趙雲助自己一臂之力。
趙雲和他的武器都在自己身邊,也就當一張自己藏在身邊的底牌吧。
曹操帳下派係繁多,會內鬥搞陰謀詭計的人更不在少數。
張遼立了功得順勢而上讓其快些身居高位自己在曹營也能有個幫手。
身邊留有趙雲即可,尋常人近不了身。
之所以要步步為營,自然從他王權被諸葛亮趕儘殺絕被迫入了曹營以後,讓他懂得了一個道理。
誰都要信,也都不要信。
想要安穩步入巔峰,不僅僅需要打擊外患,內憂也是要處理的。
走到大帳外。
張遼跟在王權身旁一路驚歎咂舌,“先生,你怎如此神機妙算?”
“你是怎麼料到我配合你說那番話以後,趙子龍會態度轉變?”
聽到張遼的問話,王權淺淺笑了笑,閒著無聊也饒有興致的給其分析了起來:“趙雲此人忠義,但他也並非愚忠之人。”
“此話怎講?”
“他懂得如何叫恩,如何又稱為義,那些話也隻能對趙雲有作用了,若是剛才聽那番話的人換做張飛……”
“換做張飛又會怎樣?”
“你等著被捅一萬個窟窿眼子吧。”
王權也沒想到自己穿越前,喜好研究曆史兵法、排兵布陣及戰術心理的習慣竟然能用上。
一旁的張遼細細品嘗這話和剛才那番操作,越品張遼越發感到不明覺厲。
先生謀略果然深不可測。
還未與敵方纏鬥前就已經把敵人秉性了解得一清二楚。
若自己是先生的敵人,恐怕……
想到這裡,張遼不敢想了。
從此刻起,他的心中更是狠狠下定了一個決心。
自己腦子不那麼精明,那就抱緊先生的大腿。
準沒錯!
“先生!先生等等!我老家有位表妹……”
等到張遼回神過來時,
王權已經坐在奶孩子的甘夫人麵前吹水了,一邊忽悠嬌滴滴的甘夫人晚上打麻將,他還不忘使喚一旁口頭簽了一年賣身契約的糜貞幫自己洗衣服。
“我,我真不會打……”
“沒事兒,晚上我依著你咱打小一點,一兩銀子就算兩隻雞錢,就算你輸了我興趣心情好了就不收你錢”
“真的?”甘夫人白芷的臉蛋上,掛著一對睿智的雙眸。
“比真金白銀還真,再說了賭這東西誰能保證天天贏?你說是不是?”
“是有幾分道理,”甘夫人水汪汪的眼睛提溜一轉過後:“那……晚上試試?”
“試試就試試。”
……
數日後。
長阪坡下。
迎來了黑壓壓的一片大軍。
幾乎一眼望不到尾。
能望到的就是那漫天飄揚著龍飛鳳舞的曹字黑旗。
飛天沙塵。
數不清的黑甲騎兵、步兵、輜重兵前仆後繼。
他們身上無不散發著壓人的死氣,整個行軍矩陣就像寫滿了生人勿近一般。
其中的中軍大旗之下。
是一名身形魁梧如牛虎、麵色冷厲的大將穩當當的騎在赤色戰馬之上,此人便是許褚。
而他的左側身前的黑馬之上則是一位個頭不大的男人,他狹長的麵容嚴峻留有長須,眼眸銳利,身披黑色棉袍,腰佩青釭劍,
整個人看著個頭不大,但卻是威風淩淩似有種走儘千帆磨礪出來的威勢。
此人便是這個偌大軍團的精神領袖·曹操曹孟德。
他身後是夏侯惇、以及各謀士程昱以及將領們。
“曹仁將軍的營地規模好生規整!”到達長阪坡處,眼看著前麵不遠就是曹仁前軍的駐紮地,許褚冷不丁的崩了一句。
許褚的話讓眾人都不禁抬眼仔細觀望了起來,連曹操也是同樣。
數秒後,曹操身後的程昱麵露驚訝情不自禁道,“東南西北高處皆有哨兵,安營紮寨處地勢甚好,有西流有石梁,東流過天封繞摘星嶺,退可防進可攻。”
“不僅駐紮地勢好,而且光是憑肉眼可觀曹仁將軍軍紀規整有素,訓練有章有法,軍容雄壯,這完全能比得上丞相的精銳虎豹騎營的軍容了,甚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不到數日不見,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
“文和,你看怎樣?”
混跡與曹營內部外係親枝都靈活的程昱,也喜歡找賈詡吹水談話。
可賈詡卻很少給出自己真正看法,一般都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正如你程仲德所說。”
賈詡麵上雖風輕雲淡的回應一句,可心底裡早已有了其他想法。
這哪裡會是曹仁之智,曹仁雖也精通擺兵布陣選駐紮攻防之地,但其手法始終中規中矩。
而此番傑作,必定是出自於曹仁背後那位隱士之手。
不過當下大軍集結,恐怕此人露麵得被丞相帳下的嫡係與士族派係盯上吧。
若真有此人,那自己儘量與其避而遠之,以免引火燒身殃及池魚。
“曹仁怕不是和諸葛村夫打了幾仗,偷學到其軍紀要領了吧?”一旁的夏侯惇觀摩了陣勢之後止不住的驚訝。
“真不可思議,曹仁這家夥以前不是這樣的,換做之前,他這家夥要打了這樣的大勝仗,不得收攏周圍豪強土匪的酒肉擺上三天三夜的酒席才肯罷休。”
“頻頻攻城拔寨打勝仗就算了,現在連勝仗過後都沒個驕兵樣?真是奇怪……”
狗鈤的曹仁,趁老子不在偷偷努力了吧,真他娘的氣人。
卷你大爺……
聽到程昱幾人的交談,曹操微微眯著雙眸,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得他相助,如得千軍萬馬。”
“如此要好的駐紮地勢,這般軍紀軍容,放眼天下有多少諸侯將軍有這等手段。”
“終於能見見我的大功臣了!!!”
曹操這話直接讓夏侯惇不太平衡的緊了緊馬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