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將軍,莫要聽信小人讒言,我運送此物並非謀私!”
“此乃為丞相之計,與江東之戰有著大用處,誰敢阻止便是對丞相不敬!”
冷麵張遼手持大刀擋在夏侯惇揮手招來的那批兵馬麵前。
一度有劍拔弩張的勢態。
張遼直視夏侯惇,又冷視了一眼旁邊的陳群。
他說話還算是客氣的,但整個人身上的氣質卻沒有一點要退縮的意思。
若是換做以前,他身為一個沒有陣營沒有靠山的降將,是不敢與其對峙。
夏侯惇是曹操親信,陳群又是潁川大氏子弟,無論是誰他都得罪不起。
但現在好不容易抱上了王權的大腿。
這段時間是他這輩子升官最快的時候。
所以,先生讓做的事,必不能耽擱。
更何況現在他張遼的身份並非無權的雜號小將,他現在可是在戰事時有權力調動三萬兵馬的將軍。
張遼的話讓夏侯惇遲疑了一下,愁眉打量著張遼身後馬車上被麻布袋裝著的東西:“為丞相之計?”
“元讓,張文遠分明就是胡扯,”陳群站上前來,極其憤怒的指著張遼身後的馬車惡狠狠道:
“我軍不日之後便會與江東大戰,你哪來的本事竟亂扯一通,說這大蒜與那希灰土能在江東之戰有大用處?!”
“這簡直是攪弄黑白,亂放屁!!!”
“裡麵的東西我早就知道是什麼了,前幾日我便查清楚了!”
最近張遼升官太快,他陳群早就看得不耐煩了。
近日他一直都盯著張遼和跟張遼走得近的新人甘寧。
一來是為了找機會壓製這群不與他們同一個陣營的人,二來則是最近曹操有要新立軍師之首祭酒大軍師的想法。
昨夜他與曹操喝酒時,無意間聽到曹操這次要立的祭酒大軍師並非無權軍師。
聽說要放一些權力到祭酒大軍師的手中。
他們這群謀士哪個不想登上去?
再加上,他陳群清楚夏侯惇的脾氣,整個人就是暴躁火山一點就炸。
夏侯惇曾在十四歲從師學習時,有一人開口侮辱他的老師,此人便被夏侯惇發怒亂刀砍死。
帶夏侯惇一塊來處理此事再合適不過,就算動手了最後出了錯,曹丞相也不會怪罪夏侯惇。
“哦?”夏侯惇聽到陳群的話,橫肉臉上多了三分怒意。
他質問張遼:“張文遠,你這裡邊分彆裝著的是大蒜和希灰土咯?”
“回夏侯將軍,正是此物!”張遼朗聲回應。
他並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這東西是先生讓安排去收集的,做這件事的時候,他也向曹操稟報過。
隻是當時曹操在睡覺,他先給許褚說了,讓許褚給曹操代替稟報。
“好好好!”夏侯惇橫著惡臉,拔出腰間佩刀快步上前一刀便將麻袋劃開了幾道口子。
一邊的麻袋裡麵露出來的是大蒜,另外一邊則是希灰土。
“果然沒冤枉你,張文遠你夠膽,還真就實話實說啊!!!”
“來人!先將張文遠拿下,送到丞相那裡再解釋吧!”
“其餘跟隨張文遠私運貨物的士兵,全都就地正法!”
張遼現在是曹操親自任命的征南將軍,在軍中也算是有份量的人物了,他夏侯惇雖是曹操的親貴,但也無權處置。
至於其餘的小士卒,殺一百個他也不帶眨眼的。
“我可以跟你們走!”張遼橫刀攔在眾人麵前,神色極其冰冷,若是對方想打,他也不是不能奉陪:
“但我張遼的人,沒有丞相下令,你夏侯將軍也不得隨意處置!”
為將者,當為下屬的性命負責。
若是連青紅皂白都還沒弄清楚,就這樣隨意讓人砍殺,那他張遼還有什麼資格當他們的領軍將軍。
暴脾氣的夏侯惇見此一幕,當時就發火了,掄起手中大刀直直的朝著張遼砍去。
鐺!!!
兩刀相碰,張遼回擋沒有向後退下半步。
以他的武藝,與夏侯惇打個五五開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他卻不敢出招去傷夏侯惇,因為關係戶總是能壓人一頭的。
見此一幕,站在旁邊的陳群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讓夏侯將軍一塊來,還真沒錯。
丞相的親貴啊,夏侯將軍出手,連丞相都不會怪罪,還有誰能攔得住他出手?
“住手!!!”
一道莽聲大喝,傳到張遼和夏侯惇等人的耳中。
張遼抬眼看去。
便是遠遠的看見了一個長得極其熟悉的人,但又有些陌生。
旁邊那個矮大半個頭的人他倒是認識,曹仁的長子曹泰嘛。
可曹泰身邊這誰啊?長得跟塊黑炭似的?
等人走近了,張遼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是……曹仁將軍?
啥時候這麼黑了?打關羽打的?
見此,張遼心中暗喜。
跟誰沒有關係戶似的?
“曹仁將軍!”張遼雖然不懼夏侯惇武藝,但自知不能與這個關係戶掰扯太深,最後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在看見曹仁來了以後,他立馬收回大刀,喊了曹仁一句。
看在先生的麵子上,曹仁必定能幫他說說話的。
虎背熊腰的肌肉怪曹仁走到近前,愣了陳群一眼,而後又冷笑著看向夏侯惇,伸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元讓,你最近沒立啥功,臭脾氣又犯了?”
“去你的,我乾正事兒呢。”夏侯惇推了曹仁一把。
他倆也算是自家兄弟,雖然在爭功勞方麵是誰也見不得誰更好,但起碼是互相都對對方留點麵子的。
並不會大動乾戈。
再就是,兩人都是曹營內部的頂級關係戶,誰也差不了誰一點。
“這是怎麼回事?”曹仁掃視一圈對著張遼問道。
見到曹仁來了,陳群立馬上前開口落井下石:“曹仁將軍,他……”
“我有跟你說話了嗎?”曹仁沒好氣的懟了陳群一句,直接讓後者話都還沒說完就懟得他閉上了嘴。
他曹仁能給夏侯惇麵子,可不會給陳群一丁半點麵子。
張遼實話實說道:“回將軍,這是為我軍與江東之戰準備的東西。”
至於有什麼作用他也不清楚。
反正先生是這樣說的就對了,照做準沒錯。
“子孝,你這老小子可不能包庇他啊,運送的這些東西要能對打仗有用,難不成我這些年的仗都白打了?”夏侯惇厲聲說道。
上前揪著曹仁的戰甲衣袖就指著他看大蒜與希灰土。
“我誰也不會包庇,但你也彆想欺負到我頭上。”曹仁順著夏侯惇手指的方向看去。
大蒜?
希灰土?
這跟打仗八竿子碰不到邊啊,大蒜又不能當飯吃。
希灰土更不能當飯吃了。
他打過大小戰役無數次,自然是清楚這兩樣東西對備戰是沒啥卵用的。
還真是張遼沒有理了,這可咋辦?
也在這時,張遼悄聲在曹仁的耳邊低聲耳語了一句:“先生安排做的,已經稟報過丞相了,我也不知道有何用處……”
先生?
稟報過丞相了?
先生安排必然有先生的道理,肯定是大有用處了,不然也不會讓張遼這樣大動乾戈!
曹仁本來剛才還一副鐵麵無私的架勢,一聽完張遼的悄悄話之後。
臉色立馬就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了。
今日張文遠之事,他曹仁還真就包庇了!
我就看誰敢多囉嗦!
“曹仁將軍,我們可以把張遼帶走了吧?”陳群見此,當即便站到了夏侯惇左側,陰陽怪氣道。
聞言,曹仁頓覺這陳群是真囉嗦,他治不了夏侯惇還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