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上前觀察男孩的狀態,有些一愣。
這是作甚。
老半天了喂個藥之後便無動於衷。
程昱十分納悶便喊來了張仲景,
“他這是喂什麼泥巴給病人吃?張神醫,你快來瞧瞧病人狀況,人都快閉眼了。”
“若是亂來,我可上報到丞相那去了。”
聽到程昱這麼一說,張仲景便立馬上前伸手給男孩把脈。
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探在男孩的脈搏之上。
他的神情專注而又嚴肅,仿佛正在探索著病情的奧秘一般。
起初,張仲景的眉頭是微微皺起的感受男孩微弱脈搏的動向。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眼睛突然瞪大,神色之間露出了極其震驚的麵孔。
張仲景察覺到了瘟疫患者男孩原本微弱的脈象,竟然逐漸產生了變化。
“脈象居然在逐漸增強?”張仲景一臉不可思議的自顧自感歎道。
脈搏跳動變得有力而穩定。
這一發現讓張仲景大為驚訝。
一時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張仲景並沒有因為病患男孩的病情是王權治療之後變好了而沮喪。
反而正是因為在王權的救治之下起了效果而激動。
此刻。
張仲景的目光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程大人,麻煩你幫我拿著藥箱。”
說完,他也不管程昱是什麼身份。
因為作為醫者,為民努力的醫者,遇到這種前所未見的事情。
他的腦袋裡是完全拋開三六九等的身份的。
程昱被張仲景這下整得有些懵逼,“張神醫,你這是在搶救患者?”
“不!”張仲景斬釘截鐵的回應道:“我這是在記錄病患病情的情況。”
這話一出。
程昱的腦袋突然一陣嗡嗡作響。
這怎麼可能?
那年輕人不會真的能治瘟疫吧?
周圍的病患們聽不到程昱跟張仲景在交流什麼。
隻能看見張仲景正在一絲不苟的把著男孩的脈象,然後用毛筆在他剛拿出來的竹簡上記錄著什麼。
沒見過王權治療黃敘的蔡瑁那是看得一愣一愣。
整個人待在原地不知所以。
他也不理解張仲景剛才還是嘴上說著此病無法醫治的人,轉個頭咋就動筆記錄起什麼了。
彆人不知道。
身為建安三神醫之一的張仲景能不知道嗎?
病人男孩原本慘白難受的臉色竟是在這短短的半炷香左右的時間內,臉色沒有了難受的慘白。
反而還漸漸多了兩分血色。
這在當下的醫學界簡直是個奇跡。
更讓張仲景感到激動的是,患者男孩原本還一臉痛苦此刻卻是減輕了不少。
他暗自思索著。
旁邊這位年輕人隻怕真是一位醫術高手,其醫術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先用酒味濃厚的酒水將病患的體溫降下,再用特殊之藥給病人喂下,等待時長,短時間內出現微弱效果。
雖然病情好轉不大,但這種藥物在這種連他都難以治療的瘟疫上能起到作用,已經很厲害了。
建安三神醫全都站出來,也沒人敢說能讓此瘟疫患者好轉多少。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就能行。
這位高人的治療方法還真是奇妙。
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讓病人的病情出現這等顯著好轉的效果。
“張神醫,這病人到底怎麼樣了?”程昱臉上帶著疑惑之色,還略微有些著急。
雖然他也是文臣,但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人婆婆媽媽半天崩不出一個屁來。
一旁的病患們也都追著上前詢問張仲景。
因為張仲景是建安三神醫,更是這荊襄九郡的神醫。
也隻有張仲景的話他們才會相信了。
“是啊,張神醫,他到底咋樣了?”
“有好轉的效果沒?”
“你們想什麼呢,張神醫都治不好的瘟疫,這個年輕人能治好?”
“那是不可能的事!”
“……”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相信年輕的王權有治療瘟疫的本事,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因為張仲景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理。
學醫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建安三神醫吧?
是啊。
瘟疫能治好這個想法也隻能是幻想罷了。
他們身邊都不缺看見病死的患者,有的是兄弟,朋友,親人。
他們能不知道這場瘟疫的嚴重性嗎。
一時間,絕望和緊張的狀態襲上麵容憔悴的患者們心頭。
他們的眼眸裡無不透露出惶恐和不安。
咳嗽聲此起彼伏,都擔心著自己的病情惡化直至死亡。
這片天地更是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焦慮。
迷茫。
惶恐。
被隔離的日子,他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健康是多麼重要。
染上了瘟疫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們每一個人無不回味幻想著身體好的時候。
哪怕曹操現在讓他們上戰場殺敵,也比此刻活在這種煎熬當中好得多,痛快得多。
張仲景每一個細微的狀態都被眾人捕捉,所有人都對每一個細節變化極其的敏感。
張仲景遲疑了好半天沒回應程昱跟病患們的話。
旁邊的王權也看出了這一點。
要說自己能夠治療瘟疫,這相當於是推翻了張仲景之前說的話。
更是把張仲景神醫的身份吊在城門樓上啪啪打臉。
不過王權並沒有多言語。
隻是靜靜地看著長得跟個瘦猴似的張仲景。
從剛才觀察張仲景的神態舉動來看,王權便判斷出了此人與他想象中的張仲景應該差距不大。
不知過了多久。
張仲景停下了手中在竹簡上記錄的毛筆,站起身來。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隻能他開口說成與不成。
空氣安靜得壓抑,讓人近乎喘不過氣來。
終於,在萬眾矚目之下。
張仲景鄭重其事的開口了:“瘟疫有救!”
也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從張仲景的口中說出的那一刻。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為之震顫。
“什麼?!!”程昱瞪著大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張仲景,又回眸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王權。
看那王權的表情,就好似救下這場瘟疫簡直就是彈指一揮間的容易。
“張,張神醫,你沒說笑吧?”
南陽神醫之前說的話難道是放屁?
要知道張仲景在這個時期可是何等人物。
他都解決不了的瘟疫,這個年輕人能夠解決?
這就像給程昱說,統一六國的不是秦始皇而是趙高這麼震驚。
簡直破天荒啊。
感染患者們離遠一些聽不到這邊說話的人,在看到了程昱的表情之後,
都紛紛圍攏了過來。
張仲景臉色極度認真的對著程昱點了點頭:“病人的情況有所好轉,若是再用幾服藥下去。”
“瘟疫八成有治!!!”
“啊!!!!?”程昱眉眼震驚得都飛出了臉頰,看著王權的眼神就跟看鬼一樣。
“你真是神醫?”
程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沒聽錯。
南陽神醫張仲景的確說了病患八成能治好。
“不。”王權極度高冷的擺了擺手。
這個時候裝逼一定要話少,儘顯高人姿態。
他風輕雲淡的回了程昱一句:“不是神醫,我隻是區區一介三重牛德滑,男人中的極品!”
張仲景果然是曆史上絕無僅有的人物。
並不會因為打了他的臉,打了他的招牌而胡說一通。
此人與自己想象中的張仲景果然一樣。
東漢末年的醫學大家。
廣泛收集醫藥之方。
是中醫靈魂之骨。
早些年,張仲景出生在沒落的官僚家庭,極其喜歡醫學,偶像還是扁鵲。
而醫學在這個時代卻是個最為低賤的職業。
一位書香門第大家,想要謀個一官半職不難,但他卻選擇了這個行業,並且負重前行。
在這所謂亂世出英雄的時代,看儘了人間疾苦的他卻選擇了從醫。
原來曆史說的並非虛言。
張仲景不是一個神話,而是事實。
這位傳說中人類曆史上最早攻克鼠疫的男人不是小人,而是一位謙虛懂學的偉人。
聽到王權的話,程昱眉頭皺了皺。
什麼鬼!
牛得滑是誰?
這年輕人叫做牛德滑?
他是誰的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