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變得有些狹小,鼻梁塌陷,嘴唇也扁的細而薄。
伴隨著哢哢的骨骼響動,陳長帆的身形也變得低矮,甚至有些微微駝背。
眨眼間,他已變成了另一幅模樣,就連氣質都截然不同,這便是達到圓滿層次的變臉技藝。
“將那名鼠幫的探子帶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鐵鏈拖動聲傳來,一名身材矮小渾身是傷的男子被拖了上來。
陳長帆負手而立,背對著那男子而立。
“大人饒命啊,我在鼠幫就是個小嘍囉,求求您放了我吧。”
“小嘍囉?小嘍囉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我小風莊?要不是暗哨及時發覺,你恐怕已經摸進了老子的營帳了。”
陳長帆冷哼道,“把你知道的都仔仔細細跟我說一遍,尤其是關於你們那個鼠王,以及你自己的所有信息,都給我一五一十道來。”
“所有信息?大人是想做什麼?”矮小男子警惕道。
當然是想冒充你的身份進入鼠幫,然後再冒充你們那個鼠王。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知道的全都要說,就連你一天撒幾泡尿也得說清楚!”
臥底這種事情,風險極大,一不注意就會暴露身份,所以各種細節都要注意。
矮小男子有些不明所以,可迫於這位大人的淫威,他還是自我介紹一般,不情不願地說了一遍。
這名矮小男子名叫杜航,加入鼠幫不過一年。
沒殺過人,也不敢殺人,之所以落草為寇,還是被人欺負得緊了,有性命之危,才上了山。
本以為當上了山匪,可以欺負彆人。
誰知道他直接被外派出來,成為了一名探子。
探子這工作既辛苦又危險,還拿不到幾個賞錢。
屬於是山匪裡的底層角色。
他有些聰慧,忍耐力強,硬是在雪窩子裡伏到半夜才動身,趁著換防的間隙摸了進來。
除此之外,杜航便再無長處,屬於是放在人群裡就看不見的那種小角色。
杜航的人生乏善可陳,父母早亡,他沒有親人。
他的前半生都在顛沛流離,像是過街老鼠一樣討生活。
說著說著,杜航忍不住抽泣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意識到自己半天沒講話,那個大人也沒再問話。
他有些惶恐地抬起頭,發現那道背對著自己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他……他居然沒殺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跑了?”杜航四處打量,試圖尋求生路。
“你敢往前邁一步,腿直接打折!”
方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杜航腳步一頓,身子僵在原地。
緊接著,一塊白麵饃饃被扔了過來,杜航有些錯愕地接了起來。
“趕緊吃,吃完了好上路。”
果然,還是要死了,這白麵饃饃,應該就是斷頭飯了……
哎,這小風莊也算仁義,至少老子不是餓死鬼。
沒有過多猶豫,杜航幾口將這塊饃饃吃進肚裡,露出滿足的笑意,旋即緩緩閉上了眼。
下一刻,他感覺身形一輕,竟是被那麵向很凶的壯漢拎了起來。
杜航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老規矩,抓到的山匪若罪不至死,直接發配到礦坑裡,若表現良好可以減刑。”
杜航再度陷入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