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如今的生活,小時候去二舅家玩就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
長長的商隊在雪地裡留下一道長長的足跡,活似一條臥在山間的長龍。
行程過半,就在商隊即將抵達清河郡範圍的時候,一道略帶不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東家,去往清河郡這一路上可不容易,我們這商隊行進速度不快,隻怕要明日才可抵達。”
陳長帆騎著追風走在前麵,沈萬五策馬追上前來,低聲提醒道。
沈萬五多年跑商,對於各條官道小路都十分熟悉,陳長帆倒也樂意聽一聽他的意見。
“東家你可知,要去往清河郡,這一路上要經曆三關九險,所謂的九險,其實就是九處較為險要難行的險路,稍加注意一些便可,而那三關,則需要認真防備。”
聽到這話,陳長帆不禁來了興趣。
商隊的夥計們都配有強弓勁弩,腰懸利刃,還有他這個三階武夫壓陣。
這樣的實力,還有人敢劫自己的道不成?
“東家你看,遠處山下那條蜿蜒冰帶,便是上了凍的清河。
這第一關,便是河防營的一尺寒。”
陳長帆目力極佳,放眼看去,隻見前方兩山之間的確有一道光潔的冰帶延伸而出,想必就是沈萬五口中的清河了。
“這山隘處乃是去往清河郡的必經之路,河防營在此設防,說是為了護衛清河郡百姓安危,實則是為了盤剝過往商隊,他們手中的銅尺,便是用來刮去民脂民膏的鋼刀。”
沈萬五說著,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痛心疾首,顯然是沒少被這河防營盤剝。
他雖然氣憤,可也知道民不與官鬥,不管那河防營的實力如何,還是不可輕易得罪,畢竟對方代表的是朝廷,有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一會我先過去,孝敬一些銀兩,說幾句好話,應該便可安然通過,我知道東家你武藝蓋世,可若是被他們拿住把柄,扣上一定反賊的帽子,隻怕我們這一趟生意,是做不成了。”
沈萬五苦口婆心道。
他就是怕自家東家一時衝動,將那河防營的官兵宰了,這下可就真的成了逆賊了。
陳長帆不語,沈萬五也不敢善做主張,隻得有些忐忑地跟在追風後麵。
管道木橋,站著數十個披堅執銳的官兵,雖然那些人背後的“武”字大旗威風凜凜,可在陳長帆看來,與先前他剿滅的山匪沒什麼兩樣。
臘月的清河凝出百丈冰棱,官道木橋上,幾輛馬車排著隊。
那也是幾個跑山的商販,正有些不安地立在車旁,看著一個校尉模樣的紅臉漢子正用三尺銅尺丈量馬車上的貨箱。
“一尺捐銀二錢,童叟無欺。你這貨箱超限半尺,這幾十個貨箱便是……”
校尉的銅尺暗藏機括,觸到箱底便彈出半寸虛標。
商販急了,趕忙道,“大人,我這貨箱可是標準的尺寸,斷不可能超出如此之多啊!”
“少廢話!老子的眼就是尺!一共是五十兩,你交是不交?”
紅臉漢子手掌一翻,那商販隻得老老實實交了錢,這才得到放行。
陸續又有幾個商販交了錢,那紅臉漢子有些得意地將銀錢揣進懷裡,忽然聽見一道急促風聲,嚇得他猛地一縮脖子。
篤!
竟是一道箭矢破空而來,擦著紅臉漢子的頭皮掠過,深深釘入其身後的木橋之上。
紅臉漢子看著那足足沒入木橋大半的箭矢,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娘的!這一箭怕是要有上千斤的臂力!是個硬茬子!”
話音落下,河防營的眾軍士們紛紛抄起家夥,衝上木橋。
可是看到不遠處的商隊之後,臉色均是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