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淺嘗了一口,金秋月的眸子頓時睜大,臉上爬滿震驚的神色。
世間竟有如此美酒!
酒液入口,絲滑無比。
在舌尖細品,非但沒有苦澀異味,反而有著複雜些協調的多重口感。
綿柔的酒香在味蕾炸開,初一入口覺得**,緩緩咽下,竟有些許回甘。
若是仔細回味,口中竟仍有餘香,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金老板,這酒如何?”陳長帆含笑看向還在回味金秋月。
金秋月這才回過神來,旋即意識到自己竟然也失態了。
“這酒純度極高,顯然釀造工藝極佳,而且用料紮實,可以感受到多種糧食發酵的香氣,恕我愚鈍,隻能品出少許高粱的味道,其餘的味道,隻怕還要慢慢細品。”
說這話的時候,金秋月的臉龐乃至脖頸都有些許泛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因為品酒的緣故。
對於兩人的評價,陳長帆不置可否,隻是笑笑不說話。
所謂的釀造工藝,主要就是二次蒸餾,味道方麵,五種糧食釀造,自然味道不差,而且還有燈籠果調味提香,這酒隻要彆胡亂摻水,那就不可能太差。
當然,陳長帆認為的不算太差,在周正坤和金秋月眼中,那就是驚為天人。
畢竟在釀酒技術落後的古代,高度白酒簡直可以秒殺一切,在古人看來,烈酒就是好酒,這一點似乎毋庸置疑。
另外,陳長帆又彆出心裁地用玻璃瓶裝酒。
就這種高端包裝,彆說是二鍋頭了,就算是裝一瓶白開水,那也會讓人覺得比尋常的水更加甘冽。
酒過三巡,兩人態度也是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心,雖然嘴上不說,可心底裡還是將陳長帆當做了可以與他們同起同坐的存在。
“陳兄想要在這清河郡裡通商貿易,少不了要四處貨運行走,彆的不說,不論是關卡路橋,你隻要提我老周的名號,便不會有人為難你。當然,清河郡外道路雜多,少不了許多盤踞吸血的毒蛇,陳兄還是要多幾分小心,莫要讓毒蛇咬了腳。”
男人之間熟絡起來就是這麼快,一瓶二鍋頭下肚,周正坤就已經跟陳長帆稱兄道弟了。
“有周兄這句話就夠了,我這初來乍到,就怕寸步難行,如今有周兄照拂,我這步子也就邁得開了。至於你說的那些野路毒蛇,我自有應對之法。”
陳長帆說這話的時候,還是頗為自信的。
作為一個將青山縣大小山匪儘數剿滅的除賊校尉,掃除些攔路小賊,還是不難的。
“不知二位對那墨公子可熟悉,聽說他是寧王之子……”
陳長帆故意提起墨公子,卻不提是何事,就是想試探一下兩人對於這墨公子的看法,彼此有沒有利益關聯。
他今日算是打了那墨公子的臉麵,對方日後肯定會想辦法找回場子,他不得不防。
周正坤呷了一口酒,嘴角一撇:
“武玄墨,除了那一個姓氏,這人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武姓乃是皇室,這表明了這個墨公子,的確乃是寧王所出,可從周正坤的表情來看,顯然對於那武玄墨,頗為不屑。
陳長帆故意露出一個很感興趣的表情,這立刻就激起了周正坤的談興。
“寧王乃是永州藩王,我不便評說,可他那八個兒子,卻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無他,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能作妖,永州之所以如此混亂,與這些傻大兒脫不了乾係。”
“且不論其他郡縣的傻大兒,就是咱們清河郡的兩個庶出,武玄墨、武玄策,就是兩個大傻子都投胎到一塊去了。”
“武玄墨,人如其名,胸無點墨。”
聽見周正坤這句話,陳長帆差點笑噴。
一開始還以為這周正坤是走高冷路線的,誰知道喝嗨了之後,滿嘴的垃圾話,真的反差很強烈。
“弱冠之後,武玄墨得以掌管河防營,本來是巡河鎮妖之職的河防營,在他手裡竟變成吃拿卡要的土匪一般,整日不司其職,反而收起了過路費,吃相實在是難看。”
陳長帆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至於那武玄策,也是人如其名,明明沒有一點腦子,卻偏偏喜好經商。清河郡裡的多家酒樓、米行、藥鋪都是他的產業,卻一個比一個賠得多,他經營得越是用心,買賣黃的越快。”
合著這武玄策,還是個投資鬼才。
“寧王大概也知道自己這些兒子都是些什麼貨色,隻對幾個嫡子較為上心,像墨公子、策公子這樣的庶子,根本就懶得理會。”
似乎是看出了陳長帆的意圖,周正坤補充了一句。
潛台詞就是,不用顧慮他們背後的老爹,反正也是不爭氣也不受重視的庶子。
有了這話,陳長帆也就放心了,若是下次再被那河防營攔路要錢……
他可要漲價了。
相較於周正坤的知無不言,一旁的金秋月就顯得含蓄了許多。
陳長帆也不強求,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宴席結束後,陳長帆示意侍女遞上伴手禮。
兩瓶二鍋頭,一件羽絨服。
“呀!陳兄這禮物太貴重了,這二鍋頭我……我就收下了。”
周正坤本想客套一下,可二鍋頭的誘惑實在太大,他推辭的手剛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我打算在郡城裡開一家酒樓,等開業那日,還請兩位過來捧場,二鍋頭管夠!”
陳長帆不失時宜地鋪墊道。
方才席間閒聊,他就大致摸清了清河郡的商業分布,思考一番之後,他還是覺得先開一家酒樓比較穩妥。
有著反季節蔬菜的持續供應,又有二鍋頭這樣的美酒鎮場子,想來隻要菜品不太難吃,酒樓要想火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之前在青山縣的食味齋算是簡單試水,可畢竟那是縣城小地方,即便是把酒樓乾成縣城第一,也沒多大流水。
可在這清河郡裡就不一樣了,就連寧王的兒子都眼饞這塊肥肉,顯然酒樓的利潤十分可觀。
“陳兄要開酒樓?老周我一定捧場!”周正坤拿了陳長帆的美酒,此時將胸脯拍得啪啪響。
“開酒樓的確是個好選擇,陳莊主喜好美食美酒,想必酒樓也是彆具一格,奴家倒真的有些拭目以待。”
金秋月的目光落在手中布袋裡裝著的羽絨服上,伸手一摸便能感受到細密緊實的布料,不由得暗讚一句,“這布料堅韌又不粗糙,似乎還有一定防水之效,這是從哪裡買來的好料子?”
饒是以金秋月的眼光,也看不出這布料的來曆,頓時忍不住心生好奇。
“我那小莊子裡有個織坊,這些布料,還有這羽絨服都是出自自家織坊。”
金秋月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這陳莊主有酒坊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一座織坊,而且看起來這織坊的工藝水平還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