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麵之前,用於試飲的5個小酒盅整齊擺放著。
與青菜不同,新鮮不新鮮,一眼就能看出來。
酒水這玩意兒還是要嘗一口,才知道是否地道。
嘩啦啦!
酒中盛滿酒液,酒香立刻逸散開來。
賣炭老漢鼻子抽得通紅:“這酒香......俺是老人,俺先來!”
話音未落,一潑皮男子已竄上跟前:"給爺嘗......"
“排隊試飲!”四個護衛橫刀立馬。
刀身寒光凜凜,驚得潑皮們縮了脖子。
眾人紛紛排起長隊,陸續試飲。
第一盅酒遞到孫婆子手中時,這醃菜販子手抖地灑了半盅。
她閉眼猛灌一口,突然老淚縱橫:“俺又想起那早死的漢子了......”
渾濁淚珠砸在酒盅裡,孫婆子忽地有些哽咽。
“這酒滋味獨特,好喝!”
張屠戶咂了咂嘴,訕訕地摸出十枚銅板放在桌上,開口問道,“這一壇酒多少錢?”
“隻需100兩。”
“俺買一壇。”張屠戶咬咬牙道。
“俺也要!”
“還有俺!”
“好喝!給我來兩壇!”
人群再度騷動起來。
“給某留十壇!”
周正坤攜家仆而來,那家仆舉著銀票往人堆裡擠,”銀票在這,先收我的!"
布行掌櫃金老板伸出青蔥般的手掌:“給我留五壇。”
兩人都是熟麵孔了,此番前來,一方麵是存了捧場的心思,一方麵是真的饞這酒香。
“抱歉,每人限購一壇!”
搶購燈籠酒的人,甚至比搶購青菜的人還要狂熱。
畢竟青菜並不是生活必需品,而且不耐儲存。
可好酒也是一種硬通貨,而且放得越久,越是醇香。
再加上這燈籠酒滋味確實不錯,引發搶購也是情理之中。
周正坤和金秋月頓時傻眼,他們沒想到陳長帆還有這限購的手段,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小矮子嶽靈霏擠進人群,抱了一壇燈籠酒出來後,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旋即他下巴微揚,示意幾名墨刀門弟子抬來一口沉重的木箱。
箱蓋開啟時寒氣撲麵,其中礦石泛著金屬光澤,正是鍛造墨刀的核心材料,墨雲鐵。
“跟你們東家說好的,他答應幫我鍛刀的。”
沈萬五點頭應下,示意嶽靈霏、周正坤等人留步,拍賣即將開啟。
這幾人都是有身份之人,豈有等人之理?
可當他們見到小風莊夥計們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上前時,便立刻想到了那二鍋頭。
三人頓時挪不動步子了。
當然,對於這幾位大主顧,沈萬五給幾人安排在了閣樓上的雅座上。
同樣的,對於雅座上的幾人,也有試飲環節。
周正坤、嶽靈霏等人露出回味之色,其餘初嘗此酒的老板們則是瞳孔巨震。
鐺——
銅鑼響起,隻見沈萬五立於高台,展開精致的木盒,裡麵躺著兩個晶瑩透亮的琉璃瓶子,向眾人展示著。
“醇釀二鍋頭,乃是這世間最烈的美酒,又以琉璃做瓶,良木為櫝。起拍價800兩!”
話音落下,眾人嘩然。
“諸位請看,這酒花綿密,酒體淳冽,端的是世間少有的美酒,光是這琉璃酒瓶,隻怕就值數百兩,八百兩一點也不貴。”
銅鑼響起,拍賣開始。
"1000兩!"鹽商老趙豁然起身,脖子上的金鎖鏈嘩啦作響。
金秋月輕笑一聲,修長手指叩著案幾:"趙老板去年買瘦馬都花了2000兩,這酒莫不是看不起?我出1200兩!"
周正坤冷哼一聲:"1500兩!老子的船隊三日就能運來蜀地貢酒,但這酒......"他喉結滾動,"夠烈!"
當叫價飆到2000兩時,叫價聲止歇,嶽靈霏拍得兩瓶。
後來周正坤、金秋月等人也陸續拍得此酒。
價格基本都在2000兩上下。
如此一擲千金的拍賣,直接把在場的百姓們都看傻眼了。
2000兩銀子,買兩瓶酒喝?
這酒喝了能飛升還是能長生不死啊?
窮人永遠都無法理解,富人的消費觀念,而且他們也無緣品嘗這二鍋頭的滋味,自然覺得難以理解。
最後兩瓶二鍋頭拍出時,青菜貨款已超萬兩,燈籠酒更達兩萬兩。
最後合計總賬的時候,沈萬五打得算盤都快冒火星子了,終於在第一時間得出了總賬。
“十萬三千五百兩!真是不可思議。”
饒是他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也未曾預料到這些貨品在售賣的第一日,便直接一炮走紅,賣出了超過十萬兩的貨款。
他看了看周圍仍在圍觀的眾人,大都是因為沒買夠想要的貨物而不肯離去的狗大戶……咳咳,是大客戶。
隻是他們徘徊了一陣子,見沒有新貨上架,又等不到陳長帆過來,便陸續離場了。
“明日的買賣,隻怕比今日還要好做。”
沈萬五不難看出,這些客戶,已經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沒辦法,他們手裡的貨確實夠硬,而且東家的花活……咳咳,是良計,又層出不窮。
“箱子裡的貨款都給我封好了,等會東家來了要立刻上交。”
沈萬五指了指腳邊的大箱子,正要叮囑什麼,忽然聽到一道極其不合時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火掌門收例錢!”
一群紅衣漢子粗暴地推開圍觀的人群,徑直朝著這邊的攤位走了過來。
為首的漢子額前微禿,隻穿著一身赤色短打,故意露出一身腱子肉,目光凶狠地掃了一眼周圍。
沈萬五認得這紅衣服飾,正是火掌門中弟子。
按照底盤劃分,這坊市屬於火掌門管轄的地盤,隻是他已經按規交齊了攤位費,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敢上門來鬨。
本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觀念,沈萬五上前一步,客氣地擠出笑容說道:“這位好漢,我們老老實實地在這做買賣,攤位費也是交過了,也沒聽說過要收什麼例錢,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禿頂漢子眼睛一瞪,一腳踹翻酒壇。
哢嚓一聲,琥珀色的酒液濺了一地,酒香立刻逸散開來。
沈萬五看著那一壇子的酒撒了一地,頓時露出肉疼的神色。
小風莊的夥計們登時就急了,一個個抽出長刀,對準了那些氣焰囂張的火掌門弟子。
“老子辛辛苦苦從小風莊一路運來的酒,你一腳就給踢翻了,賠錢!不給錢就彆想走!”
“給錢?我給你一拳!”火掌門那些人本就是來尋事的,當即揮拳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