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距離太近了,來不及逃了!
嶽鎮山眼底浮現出從未出現的驚恐神色,尤其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速度完全擺脫不掉噬心蠱的時候,當他看到石金剛那慘死的模樣的時候,這種驚恐的情緒就讓他呼吸困難,頭皮發麻!
沒有誰想要成為彆人的傀儡,沒有誰想要這種痛苦的死法,也沒有誰願意自己死後,屍身也不得安寧,還要被人當成炮灰驅使。
逃!
他心裡的想法就掌聲一個,逃!
可又能怎麼逃?
他有些慌亂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槍尖或劈或掃,或連續怒刺,蠱蟲成片成片的死去,但更多的蠱蟲卻因此變得更加瘋狂,朝著他蜂擁而來。
嗒!
有一隻噬心蠱落在他手臂上,張開恐怖的口器欲要咬破嶽鎮山的皮膚,他屈指一彈,直接將那隻蠱蟲彈成一團血霧。
單隻的噬心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數以萬計的蠱蟲群,隻要有一隻成功鑽進宿主身體,那麼被啃噬、被奴役的下場便可以想見了。
嗒!
嗒!
嗒!
越來越多的蠱蟲落在嶽鎮山身上,恐懼的情緒開始在心底蔓延,他徹底陷入了瘋狂。
“不要!不要過來啊!啊啊啊我不要死,不要死!”
哢嚓哢嚓!
儘管他拚命地想要擺脫蠱蟲,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臉上,脖子上,手臂上,大腿上,甚至長槍上,都有著密密麻麻的蠱蟲吸附了上去。
那些蠱蟲在接觸到血肉的那一刻,就紛紛張開布滿鋒利口器的大嘴,朝著嶽鎮山的皮膚狠狠刺了下去。
嶽鎮山本以為蠱蟲攻破他的體表防禦不會這麼容易,所以此時的他,心裡還抱有最後的一絲希望。
在他看來,武夫的銅皮鐵骨,至少能堅持一會。
可那所謂的銅皮鐵骨,仿佛在這些蠱蟲麵前形同虛設,在那些口器的啃噬下,嶽鎮山的皮膚被咬破,絲絲縷縷的鮮血滲了出來,在水中蔓延開來。
水裡的血腥味更濃了。
在嶽鎮山看來,這分明就是死亡的味道。
他還是太天真了,素來以防禦著稱的鐵衣門中人,都無法低於噬心蠱,他一個軍中武夫,又憑什麼可以幸免呢?
“要不然,就提前了結自己吧……”
他一想到那種被萬蟲啃噬身體的畫麵,就覺得一股冰寒,直接冷到了骨子裡。
他吃力地撐起手臂,將長槍槍尖,緩緩對準了自己。
“該死的陰虎,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嶽鎮山準備動手之際,卻忽然感覺趴在自己身上的蠱蟲紛紛集體僵住。
那些蠱蟲有的茫然無措,有的瑟瑟發抖,還有的甚至直接從嶽鎮山身上掉了下去。
這些方才還瘋狂無比、不可一世的嗜血蠱蟲群,在此時竟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衝擊一般,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攻擊的動作。
嶽鎮山詫異抬頭,看向了不遠處,原本是陰虎所在的方向。
隻見陰虎的那件猩紅萬蟲衣還在,隻是脖領處的位置,有大量的猩紅湧現出來,那些猩紅裡有各種各樣的蠱蟲,更多的則是殷紅的血液。
他這才意識到,那屬於陰虎脖子以上的部位不翼而飛,隻留下一具無頭的屍體。
而在這具無頭屍體旁邊,陳長帆持棍而立,棍頭上穿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赫然是陰虎的項上人頭。
嶽鎮山表情呆滯,難以置信地看向陳長帆。
甚至因為心裡過於震驚,而暫時忘記了身上那些還在不斷剝落的噬心蠱蠱蟲。
難怪從剛才開始,這家夥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原來這家夥是去襲殺那陰虎去了。
陰虎一死,這些蠱蟲自然也就成了無主之物,紛紛喪失了攻擊目標,而是憑借著生物的本能開始四散而逃。
“這家夥,我欠他一條命。”
嶽鎮山將殘留在身上的蠱蟲屍體抖落,旋即露出一個勉強又苦澀的笑容。
不過好在,自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