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佩裡的公孫敬之聽著顧玉晗給穆清棠大肆描繪美好未來,不由得頭疼。
這個畫麵在他看來就是一隻從來沒有吃過烤雞的狐狸對著另一隻快餓死的狐狸描述烤雞有多香、多美味。並企圖讓她一起加入,實現現在所說的口頭承諾。
著實怪異。
誰知顧玉晗絮絮叨叨說個沒完,穆清棠被她說得越來越興奮。人已經撲在她懷裡,仰著頭,一雙燦若星辰般的眼眸炙熱地注視顧玉晗。而她也攬著穆清棠的肩膀,麵對朝陽,慷慨激昂。
他覺得自己應該回去好好休養休養。
這個畫麵怎麼看怎麼彆扭。
“好了,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立刻出發!”
顧玉晗拿著長劍走在前頭探路,一路走著,四周的變化越發奇怪。樹木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人高的雜草。一株一株有手腕寬,直挺挺立著。
“這些雜草又硬又多,真難走。”緊跟著的穆清棠忍不住抱怨,“我們都在這裡走了好幾天了。”
自那日早晨她們入了這片密草叢,天上再沒有日月更替,晝夜難分,隻有看不到儘頭的路。
無儘的道路,看不見終點的未來,要是再沒有穆清棠吵吵鬨鬨,隻怕是意誌要被消磨乾淨了。
顧玉晗揮著長劍,將麵前的雜草砍倒一片,出言安慰道:“幸虧這裡沒有什麼妖獸埋伏著,還算是安全。隻要我們耐心點,快點走出去就不會有大問題的。”
“知道了,我會跟著你的。你不用擔心。”
顧玉晗一麵走著,一麵放出神識探路,倏然發現前麵不遠處有一條河流,想來應該就是出口了。
二人疲憊地癱坐在河邊,聆聽著潺潺的流水聲。
“我太累了。”穆清棠直接躺在草地上,閉著眼睛喃喃著,“沒有想到這裡這麼複雜。怪不得外頭都傳這秘境好進不好出。”
顧玉晗笑道:“你都打聽出了什麼?快和我說一說。先前一直聽你念叨,說這次仙門大比九死一生,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說起這個,穆清棠來了精神,一個骨碌翻身爬起來了:“我和你說,我那天在天機閣外聽到他們說,這個秘境本就複雜難明。再加上禁製,元嬰之下的修士方能入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就遭了。”
“為什麼說這複雜,天機閣的人對這裡很了解嗎?”
若說了解,怎麼不提前告知眾人;要說不了解,又說出這麼多損人心性的話語。
穆清棠拉著她解釋:“天機閣向來如此,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出過錯。就是都是一些老古板,每逢大事都打起啞謎,旁人問就說天機不可泄露。我們知道的消息都是他們從手指縫漏出來的。”
“搞這麼神秘?”顧玉晗一下子沒有興趣。
“你怎麼不接著問啊?問問我還知道什麼其他的消息?”
這種情況大家定是習以為常了,問下去估計也沒什麼。索性不問了。
但看著她這般迫切的目光,顧玉晗還是配合地發問:“那你又知曉了什麼內幕消息?”
“沒意思。”穆清棠切了一聲,“你太敷衍了。”
“那你說嗎?”
眼見她確實沒有好奇,穆清棠才不願意放過這個一吐為快的機會,連忙攔下她:“說說說,你彆走。這可是我花了重金打聽來的。”
停下腳步,微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聽說這個秘境有不少的傳承遺跡,但是裡頭的人有塑仙的。”
這點顧玉晗在碰見蕭九韶就知曉了。但還是裝作驚訝,讓穆清棠繼續說下去。
“但你也知道,傳承哪裡是那麼容易拿的。能不能拿到還是一回事,拿到之後能不能平安出秘境又是另一回事。”穆清棠撇撇嘴,“你瞧楚琇就是最好的先例。散修在這裡,暗自得了就罷,一旦被旁人知曉,不是交出去就是與眾人為敵。”
“沒有人管嗎?”
穆清棠哧笑一聲:“這是在一個未知的環境裡,就算有傷亡,也不會有人計較什麼的。你真是被管得有些不諳世事了。為了修仙,不少人的心都黑了。”
“依我看,就算有人得了塑仙的傳承也隻有開心的份,哪裡會管那麼多是非對錯。”
顧玉晗被她這話引起了興趣:“為什麼這麼說?塑仙又不是什麼好的,萬一日後露了出來,不就引火上身了。”
“我問你,你對塑仙了解多少?”
倏然驚出一身冷汗,了解,對塑仙不過是耳聞而已。就算有人用塑仙裡的法術,她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泄露呢?
察覺出顧玉晗眼中的擔憂,穆清棠握著她逐漸發涼的手安撫著:“所以啊,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有什麼好當真的。日子是你自己的,少去摻和這裡頭的糟心事。”
與穆清棠對視的那一刻,顧玉晗一掌打向她的胸口。
破山劍已經在手,直逼她的咽喉:“你是誰?穆清棠呢?”
假穆清棠仿佛沒有任何影響,素手推開破山劍:“小心點,劃傷了就不好了。”
“你把穆清棠弄到哪裡去了?”
“她,她去了一個好地方。”上前阻止了欲開口詢問的顧玉晗,“但是你,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