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多說什麼。
爺爺這般精準找著他,指定是有事做的。
他朝朱元璋笑著招手:“爺爺,吃了嗎?”
看朱元璋披著黑色披風,竟有種說不出的不怒自威的權貴氣勢。
一般出宮老爺子都是穿尋常百姓家衣裝,今日穿成這樣,難不成是要辦大事或者正事?
朱雄英心中狐疑。
“爺爺,找你乾啥來了。”朱雄英起身問道。
朱元璋點頭:“走,趁你去找你師尊修煉之前,咱帶你去個地方。”
“你跟著咱一起去一趟雨花縣。”
朱雄英撓撓頭:“去哪兒做啥?要不等我吃飯早飯?”
朱元璋瞥他一眼,道:“包子拿著,路上吃,走罷。”
朱雄英噢了一聲,隨老爺子走了幾步,卻見不遠處有一頂轎子在守著朱元璋。
“路途有些遠,路上又難走,咱做轎子過去。”
朱雄英點頭:“成!”
兩人相繼走進轎子。
而也就在不遠處,一位老者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重八啊,有你那麼搶走咱徒兒麼?”
朱長夜笑了一聲,倒是有些怪起自己兒子來了。
他今日出來,是探查朱雄英氣息而來,打算陪朱雄英吃點早飯,然後溜達溜達,卻沒想到被兒子朱重八截了個胡。
算了,也不是啥大事。
朱長夜不在糾結。
不過,
他也好奇這爺孫兩乾什麼去了,所以便偷偷在後麵跟著。
前方朱元璋朱雄英二人乘坐轎子,而朱長夜隻是步行,但他能跟上。
仙人若連凡人都跟不上,豈不是鬨了笑話。
….….
朱雄英和朱元璋上了軟轎,他便開始啃著包子,朱元璋則咽了咽口水。
朱雄英側目看了老爺子一眼,朱元璋便又微眯雙目,假裝不饞。
朱雄英笑著拍了拍老爺子肩膀:“爺爺,吃點?”
說著,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拿出油紙,紙張掀開,七八個小包子冒著白騰騰的熱氣。
“你啥時候買的?”
朱元璋有些詫異。
他剛才,也沒看到朱雄英多買包子了啊。
“哈哈哈,在師尊那兒學了那麼久,一點點道法還是會的,這就叫….掩人耳目道法,哎,其實也叫做手法。”
“吃吧,爺爺,專門給你買的。”
朱元璋咽了咽口水:“這樣麼?你吃飽了沒?咱還不餓。”
朱雄英道:“那成,那我吃。”
見朱雄英狡黠一笑,朱元璋哼道:“騙咱?”
朱雄英樂嗬嗬的道:“爺爺,您老就把饞寫在臉上了,還是拿著吃吧,我早吃飽了。”
朱元璋恥辱的伸出手,哼了一聲,便將包子塞嘴裡:“真香!”
大抵到中午時分,才抵達京畿雨花縣。
一路上,朱雄英不時會掀開轎子看著兩旁荒無人煙的雪景。
朱雄英有些好奇的問朱元璋道:“老爺子,您來這做什麼?有政務在身?”
朱元璋搖頭:“咱帶你見慣了盛世之下的大明,可那是應天府,是咱大明的中心,應天府固然繁華,但天下更多的,還是如雨花縣這般地方。”
“你上次不是說,希望朝廷組織大士紳大地主捐錢修路麼?今天咱帶你看看,為什麼,咱是不願意讓他們出這個錢。”
朱雄英恍然。
前幾天,朱雄英建議以民間百姓大士紳大地主出錢修路,當時朱元璋說此舉朝廷和強盜無異,還會家中老百姓財政負擔。
朱雄英那時候不以為意,他覺得隻要控製得當,這些地主士紳們,一定會博個好名聲,紛紛給朝廷捐款修路。
如此一來,便能很好的解決朝廷財政負擔。
雖然老爺子長篇大論說了很多,可朱雄英始終覺得老爺子目光短淺。
這是理念的衝突。
朱雄英點頭:“是說過,咋了,爺爺您老你想明白了?”
朱元璋搖搖頭,沒有多說:“咱們下去吧。”
“好!”
朱雄英有些好奇,攙著朱元璋下了軟轎。
朱元璋對轎夫道:“你們在此等著。”
說完之後,便抬步朝前走去。
朱雄英狐疑的看著這四個腳夫,四個漢子,抬著兩個人,還有一頂碩大沉重的轎子,他們居然現在不喘不累,這四個人,看起來有些不簡單呐!
尋常侍衛,都未必有這種功力。
難不成,是錦衣衛?
若真是錦衣衛,
如此說來,今日老爺子真的很認真。
朱雄英收攏心思,追趕上朱元璋。
沿途都是大雪,路途難走,朱雄英便攙扶著老爺子,一深一淺的走在雪中。
兩個背影,在白茫茫的大雪中,相互攙扶著,背影逐漸成黑點,和雪景融為一體,融入自然之中。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有道身影一走便是十米開外,周圍所見之人對此人,包括那些錦衣衛亦是沒有察覺。
這是朱長夜。
……
前方的一處山村,家家戶戶上空冒著氤氳白煙,想來是到了中午時分,家家戶戶開始生火做飯。
朱元璋停步矚目前方,那山村安逸祥和,朱雄英不甚唏噓道:“好一片美妙的自然風光,好一片安靜的郊外村景。”
朱元璋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帶著朱雄英繼續朝前走去。
沒多時,便看到人影。
數十個漢子,此時正在彎腰搬石,鋪在泥濘的道路之上。
朱雄英愣了愣:“這是?修路?”
朱元璋點頭:“去問問。”
他沒說讓朱雄英問什麼,朱雄英也有些不理解,於是自顧自走過去。
“老鄉。”朱雄英開口。
幾個漢子這才抬起腰,朱雄英發現,這裡麵不僅僅有青年壯漢,還有耄耋老者。
朱雄英愣了愣,問道:“您老一把年紀了,還出來做活,可真是造福鄉裡了啊!”
那老者靦腆一笑,打量了朱雄英一眼,見他穿著不錯,便苦澀的道:“嗯,是啊,造福鄉裡。”
嗯?
朱雄英有些不解,左右看看,見路邊的石碑上刻著石碑,石碑上寫著:王諱薛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