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紮紙匠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這一去,避免不了和陸辰做過一場。”
不知名的黑暗之所,翻湧的血海中傳出了震如雷鳴的聲音。
“遲早的事,從亡語者說出明皇曲的那一刻起,紮紙匠就不再是以前那個紮紙匠。”
“他的心,被亡語者攪亂了。”
血海旁,一道深邃的黑暗陰影聳立,發出扣動靈魂的聲響。
“亡語者八成是故意的,哼,這家夥連自己人也算計。”
“自己人?人心已是難測,又何況是亡語者。”
招魂師冷冰冰的說道,“彆看他現在一副站定魘界立場,為了魘界殫精竭慮的樣子,但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那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這話也是,除了我和屍山這天生地養的生靈,你們五個誰又沒點兒自己的秘密呢?”
“尤其是你招魂師。”
血海睜開了魔瞳,露出試探的神采。
“一位掌控靈魂的主宰。”
“所謂天地萬物皆有靈,靈魂這東西可比亡語者代表的死亡還要霸道不少。”
“而縱觀天地,也沒有一位能在靈魂之道上有所建樹的大能者。”
“你招魂師在這條路上可謂是獨樹一幟啊。”
招魂師沉默著,沒回話。
血海便翻湧著,換了一個形態,“罷了,那我換一個問題。”
“嘯月天狼還記得吧?就是那個半妖,陸星河的親傳弟子。”
“他的靈魂對你而言不僅美味,還藏著關於陸星河的秘密。”
“他被亡語者偷偷截下,收了去。”
“作為收割靈魂的主宰,這麼多年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招魂師還是沉默。
血海便歎了口氣。
“你們幾個啊……紅娘子一心向著人間,陸辰偽裝孤高者這事兒就是她搞出來的。”
“背棺人又一直神神秘秘,現在還跑得沒了影兒,不知所蹤。”
“紮紙匠更是個癡情種,情在哪兒,他的立場就在哪兒。”
“亡語者就更不必說,作為天地間第一位誕生的主宰,嘴裡還沒一句實際的真話。”
“我們魘界七至高,不用陸辰打,就已經是散得七七八八。”
“做人,真有那麼好嗎?”
血海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作為天生地養自然孕育,最純粹的魘界主宰。
祂實在無法體會做人的心情。
何況祂們都已經是八境之上,以身化道的存在了,做人做魘又有什麼分彆呢?
隻要力量在身,便是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啊!
血海在這邊感歎。
招魂師轉過頭看了祂一眼。
深藏於陰影中的黑瞳裡,滿是令人看不透的神采。
“我說的有錯嗎?”
血海不解。
“……”招魂師抬眼望天,“給你和屍山一個忠告。”
“亡語者有問題,不可信。”
“最好離他遠點兒。”
說罷,招魂師便一步踏出,融入了魘界的陰風中消失不見。
“……”
目視招魂師離去的方向,血海沉默了片刻。
“他不可信,你就可信了。”
“五個人,一百個心眼子。”
“麻煩。”
算了,祂操心那麼多乾嘛。
祂血海,隻管殺戮就夠了!
……
另一邊。
正閉目養神的亡語者也猛的睜開了雙眼。
“……你還真去啊。”
祂顯得有些錯愕。
當初祂故意放出這個消息,的確是存著讓紮紙匠去跟陸辰對上的心思。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沒等紮紙匠跟人對上。
陸辰自己就先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