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曾經住了一個女性,也可能是兩個。”
王缺看了看,得出一個答案。
三樓是閣樓。
閣樓木梁垂著晶亮的蛛絲,每根都綴滿細小的露珠。撬開朽壞的樟木箱,黴味混著沉水香撲麵而來,箱底壓著泛黃的信箋,墨跡被潮氣暈染成模糊的雲團。
王缺準備住的三樓,在之前大概是倉庫,而準備當倉庫的二樓,是上一任的住處。
“正好,反過來,也去去黴氣。”
王缺倒是不介意,上輩子剛剛畢業的時候,做苦力牛馬,地下室也住了有幾個月,人都住發黴了。
他還不是挺了過來。
他喜歡享受,也能忍受苦難。
頂樓還有一個露台,可以眺望吃虎岩下的港口,風景不錯,不過這裡也已經長久不見人氣。
頂樓露台的青磚縫裡,不知名的白花在瓦片間開得恣意。
褪色的紅繩仍係在欄杆上,另一端空蕩蕩懸在風裡,繩結處留著半個破損的同心結。
“上一任留下了不少東西啊。”
王缺笑了笑,考慮了一下打掃的問題。
這麼大的地方,他一個人打掃有些麻煩了。
倒不是打掃不過來,主要還是懶。
“去碼頭找幾個人來幫忙吧。”
與其自己花一整天甚至更多的時間來打掃,那還不如花點摩拉去找人來幫忙。
出門,也沒關門,直接去了碼頭。
這裡的招工很方便,
一大群力工聚在一起,等著工頭來叫人。
王缺走了過去,開口道“我要幾個人幫忙打掃衛生,就在上街道,寒峰鐵器背後的三層小樓,有沒有願意去的。”
他的話頓時吸引了大量的注意。
工人們看了看王缺的打扮,確認是一個有錢人後,便有人開口道“老板,給多少摩拉嘞。”
他的有些口音,應該是天衡山的山民,下山討生活的。
王缺也不小氣“要六個人,每人兩百摩拉。”
之前說過,在底層,摩拉的購買力是很強的。
王缺一頓早飯,也才兩個摩拉而已。
兩百摩拉,需要這些力工不休息的扛上一天的大包。
如果隻是打掃衛生,那兩百摩拉就是一個天價了。
頓時,好些個工人舉起手來“老板,我去,我打掃的可乾淨了。”
“老板我來,我細心的很。”
“……”
毛遂自薦,也不過如此。
王缺並沒有什麼意外的,都是為了養家糊口。
看了看,點了幾個看上去比較細心的“你們和我走。”
見狀,其他人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也沒有拉拉扯扯。
這裡是有人看著的,若是鬨事,會被船舶司的人趕出去。
作為底層的力工,要是被趕出去,那可就是砸了飯碗。
被王缺點了的人紛紛露出笑容,跟上了王缺。
離開碼頭,來到店鋪。
王缺指了指店鋪內的狼藉“你們的任務就是把這棟小樓打掃乾淨,一人兩百摩拉,什麼時候打掃完,什麼時候結賬。”
王缺不擔心其中有人偷懶,這些人都是工友,要是有人偷懶,他們內部會解決。
反正他隻負責在驗收後給錢。
六人對視一眼“老板,是隻打掃,還是這些瓶瓶罐罐的都要收拾掉?”
打掃和打掃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王缺想了想,開口道“都清理乾淨,處理的東西,都給你們了,你們應該能處理掉吧。”
眾人露出喜色,紛紛點頭。
店鋪裡的東西,對王缺來說是破爛,但對這些工人來說,都是好東西啊。
殘破的櫃台桌椅,瓶瓶罐罐,都是錢啊。
一下子,這些人都不管王缺沒有準備打掃的工具,一個個就開始乾活了。
有錢賺,沒有工具又如何,他們自己能解決。
不能給老板添麻煩啊!
王缺看了一眼忙碌的眾人,去找碼頭的茶水商定了一壺茶水送到店鋪裡,然後便離開了。
他相信這些工人,自然也不用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