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宋時安的身世和遭遇,洛長寧便無奈地歎惜。
“那宋先生您多保重,我們改日再來看您。”
洛長寧向宋時安行了拱手禮以示告退,這也是他作為啟蒙童子時,宋時安經常教導他們的。
宋時安憔悴的臉龐顯出微微笑意:“保重。”
“保重。”
言畢,洛長寧便與魏萊動身繼續趕路,逐漸遠離草堂草亭,但也會時不時地回首望向宋時安,隻見宋時安負手而立,眼眸眺望遠處山野,眉頭緊鎖。
作為自己的啟蒙之師,洛長寧對他一直有種格外的景仰,或許,還是因為宋時安的獨特經曆。
宋時安前半生的確過得很是悲慘,淒涼無比。
宋時安天生沒有修煉資質,無法踏入靈修,年少輕狂,空有青雲之誌而無處可使,隻好縱情山水,遊曆山河。
這一行,便是三十載光陰。
這三十載,父母儘沒,族人冷眼,四處顛沛,朝不保夕,無處話淒涼。
年近中年,知道時日不多,想要做些什麼,發奮讀書,想要登堂入室,做帝王之師。
奈何天公不作美,十幾載光陰,隻落得個酸楚秀才,蹉跎半生,顛沛流離,為世俗所嘲弄。
念到此,洛長寧心生同情。
“時安先生這輩子過得真不值得。”
魏萊喃喃自語地說道。
“怎麼個不值得法?”
洛長寧低頭斜視看了看魏萊,想要看他說些什麼。
“連個媳婦兒都沒討著。”
聽到魏萊的話語,洛長寧突然從宋時安悲涼淒慘的身世中脫離出來,內心一陣無語。
“還是你魏萊厲害,年紀小小就深得淺明村第一美人袁滿的青睞。”
洛長寧雙手抱住後腦勺,白了魏萊一眼,對著他打趣地說道。
“嗯?什麼袁滿第一美人?我呸,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膽小鬼,隻會在我們小孩麵前耍威風,實際上就是個小慫包。”
“要不是因為她是個女孩子,我早就教訓她幾次了,整天糾纏著我,她太討人厭了。”
聞言洛長寧提到袁滿,魏萊就立刻精神起來,滔滔不絕地說著,仿佛對她有很深的執念一般。
洛長寧也隻是笑笑而不語。
“不過,她也挺可憐的,從小就沒了娘,跟著她爹相依為命,如果她爹再有個意外,那還真是…”
魏萊突然又話鋒一轉,自己低頭小聲嘀咕著。
“那袁滿為什麼不和你一塊去上山尋石采藥呢?”
“袁滿她爹病得厲害,身邊離不開人,再加上,她還是個膽小鬼,不會來的。”
魏萊的話又再次讓洛長寧想起來平日那個粗布衣衫的小姑娘,平日都笑嘻嘻的,偶爾也一個人坐在在月明湖邊發呆,望著湖麵,怔怔出神。
“沒事,她來不了也沒什麼的,咱們此番入山,尋得靈石和藥草之後,拿些東西去看看她,她肯定高興。”
洛長寧拍了拍魏萊的肩膀,望著他紅潤的小臉說道。
“好。”
魏萊愉快地答應,雖然嘴麵上有些討厭袁滿,但也隻是嘴麵上而已。
兩人一同向著茂平山緩緩走去,不急不慢。
日落西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