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芷忙道:“公爹放心。”
這些陳年往事,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隻感慨人心難測。
蕭老夫人此刻也已經冷靜下來,臉色好看了不少,接著問道:“既然如此,她又是如何向你解釋給你那防身的香囊的?”
薑令芷抬頭看向蕭老夫人,平靜道:“她說,她可憐我,說我和三老爺一樣,都是因為您,才沒了母親,所以她決定不再針對我了。
她說,母親在生我之前,與您見過一麵,隨後便突然發作,血崩致死。”
蕭老夫人眼底浮起一抹痛色,手指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拐棍。
令芷的母親魏嵐,曾是她做公主時的伴讀,亦是她的閨中密友。
當初她從羌越回到大雍,所有人對她避之不及,唯有魏嵐時常進宮與她作伴。
當時,她能同意薑令芷靈堂換親改嫁景弋,未必沒有魏嵐的緣故。
她艱難地開口道:“你母親生產前,我的確見過她,不過是尋常的賞賞花,說說話。”
彼時,她已經回到大雍六七年了,當初的風波早已過去,日子風平浪靜。
她得知魏嵐那一胎懷的是個女兒,稀罕得不行,便時常與她見麵。
......那一日,她照舊約著魏嵐出門賞花遊湖,卻在回城路上,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熟人。
魏嵐的妹妹,魏錦。
同在異國他鄉的羌越皇宮待了五年,榮安長公主與魏錦自然相熟。
一開始,羌越國君拓跋玉十分不滿和親之人不是魏嵐,但漸漸地,他對魏錦越發著迷,寵愛異常。
後來,羌越國破之時,拓跋玉帶著彼時已經被立為皇貴妃的魏錦,於皇宮中**而亡。
死去多年的人忽然又活過來,甚至還抱著個剛出世的孩子,任誰都覺得驚悚詭異。
而彼時的魏錦一臉虛弱,求魏嵐看在當初替她和親的份上,把孩子養在名下,視若己出。
說罷,硬是將孩子塞到魏嵐懷裡。
不等問清孩子的身世,魏錦便抽出一把匕首,捅進自己的心窩,血濺三尺,橫屍當場。
魏嵐因此大受驚嚇,才剛七個多月的身子,當場便發作起來。
榮安長公主急忙將她送回江山舒服。
可次日,卻聽到了魏嵐難產血崩,不治而亡的消息。
那才剛出生的孩子,也被薑川以命硬克母的名義送到了鄉下。
這麼多年過去了。
她一直不敢問薑川,那個送去鄉下的孩子,到底是魏嵐的,還是魏錦的。
蕭老夫人收回思緒,看著麵前的薑令芷。
她的五官和魏嵐有七分相像,可那總是帶著堅韌意味,微微上翹的唇角......卻也有魏錦的影子。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了。
要緊的是,如今,令芷是個好孩子,也是她的好兒媳。
蕭老夫人緩了緩神色,無比堅定的告訴她:“令芷,不過是些挑撥離間的話,我和你母親關係匪淺,你彆信她。”
薑令芷一直看著蕭老夫人,自然沒能錯過她視線中一閃而過的猶疑和心疼。
猶疑什麼呢?
她不知道。
想來她就算問了,蕭老夫人也不會說的。
薑令芷隻當什麼也沒看出來。
她還是平靜道:“婆母放心,我當時便說,我不信這些渾話,還警告她,此後蕭國公府出了所有事,都會算在她頭上。”
蕭老夫人聞言,神色緩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