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承祚並不理會,麵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
很快便有下人進來,將那宮女給拖了出去。
太子妃溫氏神色一緊,愕然地看向太子。
怎麼牽扯上永壽宮了?
莫非,與太後有關?
......瞧著殿下如此氣怒的模樣,應當是如此了。
溫氏愕然之餘又覺得惡心。
這些年,周太後在宮裡一直是吃齋念佛無欲無求的形象。
直到瑞王妃在朝堂上,將瑞王和周貴妃的那些爛事捅出來,眾人才知道,原來最開始,是周太後給皇上下情藥,才把周貴妃送上了龍床。
這麼多年,又一直暗中替瑞王和周貴妃遮掩偷情的齷齪。
周太後已經因著此事被禁足在永壽宮,可她居然還不安分,又用這樣下流的法子,來汙蔑東宮太子。
為什麼呢?
溫氏想不通,一把年紀了,安安穩穩做個太後不好嗎?
不必再爭權奪利,也無需再拈酸吃醋,人生隻剩享不儘的榮華。
......她如今還是太子妃,就已經在盼著當太後那一天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日日提心吊膽的。
人人都說,當太子是最難的,進退維艱,搞不好就是死路一條。
可比太子更難的,是做太子妃。
踏進東宮那一刻,性命就跟太子綁定在了一起。
太子若是落難,太子妃必跟著遭殃,可太子若是繼承皇位,太子妃卻未必能入主中宮。
如此想著,溫氏又立刻起身朝著太子請罪:“殿下,是妾身禦下不嚴,竟讓這起子狼心狗肺的東西藏匿東宮,差點釀出大禍。”
“此事怪不得你,”太子李承祚將她扶起身,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她能在孤身邊藏匿十幾年不被發現,正是因為沒有什麼動作的緣故。幸而有你,此事才未成。”
“是,殿下。”溫氏這才安心了幾分,又在李承祚身邊坐下。
外頭哭喊聲已經漸漸弱了下去。
溫氏自然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憐憫之意,處在她這個位置,便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軟弱。
背主之人,留不得。
“方才景弋的護衛來過,”太子李承祚還不知道溫氏想了些什麼,隻是麵色沉重地跟她說起了,方才狄青來傳的那些話。
太子妃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
淮王遺孤居然混進了蕭國公府?
還有太後,太後是不是瘋了,她居然敢給皇帝下蠱?
還有那蠱蟲的危害......
一想到近些時日性子陰晴不定的佑寧帝,溫氏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你心裡有數便是,”李承祚拍了拍溫氏的手背,神情溫潤而又堅定地看著她:“你我夫妻同心,會熬過去的。”
溫氏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機械似的點點頭。
“殿下,妾身這幾日便將東宮上下都嚴查一番,就算是太後,也不能將手伸得這般長。”
“嗯。”
李承祚應了一聲。
溫氏的想法倒也沒錯。
......但更深處需要防備的,從來都不止是周太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