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裡的聲音可不就是靈芝嗎?!
哦,不,現在應該叫什麼薑令芷了!
紅妮和薑令芷在一個村裡長大,薑令芷從小就生得好看,性格也討人喜歡,村子裡的小男孩都喜歡圍著她玩。
這就讓紅妮十分厭惡,為此沒少找她麻煩。
後來到了七八歲的時候,村裡來了個落魄秀才,說要開學堂,村長就讓村裡的孩子都去學堂念書識字。
劉老四媳婦說讓紅妮也去學堂學學認字,但紅妮兒自己也不想去,這事就算了。
而薑令芷也是上不起學堂的。
漸漸地跟村裡的孩子都漸行漸遠,人也變得悶悶的,每次見她,不是在喂豬喂雞乾農活,就是在繡花編竹筐,還總是挨那個許芬的罵。
反觀紅妮兒因為劉家就她一個孩子,劉老四和劉老四媳婦都慣著她,幾乎啥活都不讓她乾,但是她仍然不喜歡薑令芷。
因為她發現薑令芷居然和鹿茸一起去學堂偷聽,甚至有次夫子提問,所有人都沒答上來,而薑令芷卻在學堂外小聲作答,被夫子聽見還大為誇讚。
紅妮兒就覺得憑什麼她看不上的學堂,薑令芷居然能出風頭?
於是她便告到許芬那裡,說薑令芷偷懶不好好乾活。
其實薑令芷和鹿茸在學堂偷聽了好幾年,學堂裡的夫子和學生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
因為畢竟薑令芷平時很大方,去他家買肉的時候,要是她在,她都會多給一點,學堂裡眾人都還挺喜歡她的。
許芬知道這件事後,氣不打一出來,回去就把薑令芷關在柴房裡狠狠抽了一頓,三天沒給她吃飯。
紅妮當時還專門去看了一出好戲。
在紅妮兒看來,薑令芷不過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可憐蟲,才被扔在這窮鄉僻壤的村子。
這樣一個從小被她踩在腳底下的賤種,怎麼會變成主屋裡那個被捧在手心的貴夫人?
可是薑令芷的聲音很好認,清脆而又明朗,天生就帶著股不服輸的感覺。
自小村子裡的孩子都對薑令芷服服帖帖,覺得她就該是孩子王!
紅妮兒十分不屑,覺得沒有一個女人的樣子,可實際上她也很羨慕,這種能讓人打心底裡追隨的感覺。
“娘,”紅妮看著劉老四媳婦,問道,“之前不是說靈芝被她爹接回去了嗎?你知不知道她親生爹娘是乾什麼的?”
“說是個什麼大官!”劉老四媳婦把窩好的荷包蛋撈起來放進麵裡:“反正挺有銀子的,以前咱們村裡就屬那老孔家過得好,就是沾了靈芝那丫頭的光!聽說靈芝走的時候,她爹又給了不少銀子呢,老孔一家還買了一頭大黃牛!”
紅妮撇了撇嘴:“說得跟她親爹很疼她似的。就算她親爹真有那麼多的銀子,還不是不想要她。”
劉老四媳婦歎了口氣,“唉,靈芝那丫頭也是可憐,許芬那個人脾氣壞得很,那老孔是個凶神惡煞的殺豬匠,幾個兒子都好吃懶做的,靈芝可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紅妮兒不滿地踢了踢灶裡的柴火,冷哼了一聲:“她可憐什麼?受了幾年的罪就飛黃騰達了!我才可憐好不好?我還要在這鳥不拉屎的村裡過一輩子!”
自從紅妮去鎮上趕集,碰巧見著了那從才從津門回來的方員外一家的排場,她就總說這樣的話。
劉老四媳婦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她歎了口氣,端起兩碗麵,“那沒辦法,誰讓你就是個托生在安寧村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