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芷放在門上的手一頓,隨即用力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紫衣的婦人側影,就站在窗邊那株開得正盛的蘭花旁邊靜靜欣賞。
算起來,魏錦已經快要五十的人了,但是保養得當,瞧著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風韻猶存,氣質高雅。
薑令芷看清魏錦那張臉時,愣了一瞬。
她和魏錦的確生得很像。
像到任誰看了,也不會懷疑她們的母女關係。
而魏錦已經轉過身子,笑盈盈地看向薑令芷“等你好一會兒了,快過來吧。”
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生疏,就好像尋常人家關係親近的母女一樣。
薑令芷對這份突然的熟絡微微有些不適。
她站在原地,一時沒動。
魏錦便走過來,拉起她的胳膊,往裡屋走。
薑令芷掙了一下沒掙脫,隻好跟過去,一起在裡屋的軟榻上坐下。
“今日天冷,”魏錦語氣很是關切,拎起銅爐上的銅壺給薑令芷添了一杯,“方才叫店裡的小二備了些紅棗,煮了糖水,你喝一些暖暖胃。”
薑令芷默了默,到底點頭“好。”
見薑令芷這般聽話,魏錦很高興,忙將桌案上的點心往薑令芷麵前推了推“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隻是方才叫人去城西那家點心鋪子裡賣得最火的幾樣,你嘗嘗?”
薑令芷看了看,伸手挑了一隻杏脯,送到嘴裡,酸甜可口,果然很好吃。
想了想,她將那盤果脯往魏錦身邊推了推“您也嘗嘗。”
魏錦一愣,明明是想笑的,卻忽然開始掉眼淚“好,好,我吃,我吃”
她也撚起一隻杏乾放進嘴裡,吃了一嘴的甜蜜。
魏錦心想著,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原來,這就是被小棉襖溫暖的感覺。
那她可真是錯過太久了。
正當她沉浸在這種失而複得的感情中時,薑令芷開口道“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她的語氣並沒有太多的情感。
似乎方才的一切言行,不過就是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客套。
她看著魏錦,認真道“鹿茸自小和我一起長大,是我的家人,我希望您能把她的解藥給我。”
聽見,魏錦臉上的笑意一滯,眼中劃過一抹失落。
不過旋即,又恢複如常,她笑道“你既然開了這個口,我自然是會答應你。隻不過”
薑令芷抿了抿唇角,堅定道“您有什麼要求,直說便是。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應。”
“不不不,”魏錦立刻從身上扯下一隻香囊,朝薑令芷遞了過去,解釋道,“隻不過那解藥暫且沒有現成的,需要花時間配。但這裡頭是一些麥芽糖,你給鹿茸吃了,會讓她每月毒發時,好受些。”
薑令芷蹙了蹙眉。
她一時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魏錦說的是實情,還是想以此拿捏她。
但到底還是伸手將那香囊接了過來。
打開香囊一看,裡頭隻放著三四塊麥芽糖,照魏錦的說法,最多隻能緩解四個月。
想了想,她又追問了一句“您配解藥需要多久?”
魏錦直直地盯著薑令芷,沒有正麵回答。
而是反問道“是不是你拿了解藥,就再也不會來見我了?”
她的語氣帶著些氣惱和憤怒,又帶著些失望和難過。
薑令芷迎著她的目光,輕聲道“可這不就是您替我選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