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雖伏低做小,口氣卻是高高在上。
魏無雙看著眼前的一幕,眉頭皺了皺。
她真是差點忘了外祖母這茬。
江老太太雖是母親生母,但向來重男輕女,便是旁支的一個侄子外甥,也比自家的親女兒好。
母親小時候就被她不管不顧。
幸得江家老祖母不忍嫡出的小孫女整日過的像個野孩子,將母親留在身邊細心教養,才有了後來溫良賢淑風華絕代的模樣。
所以母親和外祖母關係非常不好。
後來兩個舅舅被外祖母慣縱的十分不堪,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將家裡敗了個精光之後,又見魏家蒸蒸日上,便死活逼著母親幫襯娘家。
母親雖然不肯遷就他們,但不勝其煩。
更是在母親懷孕月份大了之後還鬨騰不已。
父親不忍見母親為此事費心勞力,便將江家那堆人都來雲州城安頓,不但錦衣玉食的供養著,還給兩個舅舅謀了差事。
哪知他們得寸進尺。
可以說,母親產後一直不能恢複,和娘家內耗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可母親死後,外祖母不但沒有任何收斂,反而覺得魏家沒有男嗣,偌大的產業沒人繼承,得想辦法讓舅舅表舅們撈到一些好處。
想到這裡,魏無雙氣笑了。
前世她是直到快死的時候才知道這些前塵舊事,可憐老爹經常不在家,她這個女兒小小年紀就被外祖母那邊的糖衣炮彈給收服了。
以為外祖母和舅舅都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甚至外祖母哄著她和魏義庭相處,都一直有著她最不堪的目的。
她想通過嫁娶聯姻的手段,讓江家分得魏家一杯羹。
要不是兩個舅舅的親兒子年齡都太小,她也不至於從旁支裡精挑細選出樣貌周正的魏義庭。
然後再不斷通過循循善誘,將魏無雙這個“工具人”收入囊中,最後再害死她,吃絕戶。
嗬嗬。
好深的心機!
好厲害的算盤!
她以為慈愛的外祖母,原來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但是……
因為是娘家醜事,母親從未將這些醃漬事全部告知父親,以至於母親死後,父親還被蒙在鼓裡,對外祖母和舅舅他們尊重有加。
所以要讓父親認清江家人嘴臉,是需要一點契機的。
魏無雙整理好思路,走上前,端正的坐在了涼亭一角,雙手放在膝蓋上,一臉乖巧道:“門嬤嬤,外祖母的意思是,不讓我將這倆人趕出府對吧。”
門嬤嬤:“是啊,有錯罰了便是,不過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到底有著血脈親情,把他們趕出去,實在不像話。。”
魏無雙點頭:“恩,那好吧。”
江婆子立即眉開眼笑:“大小姐,你放心吧,以後我定然不讓廚房有一點羊膻味!”
“我還沒說完。”
魏無雙端起旁邊的茶。
“剛才門嬤嬤也說了,有錯罰了便是,你們犯下那麼多事,要想不出府,肯定要受罰的,自然也不能在原來的地方當值了。”
江婆子:“這……”
“江婆婆你以後就去洗衣房吧,至於義庭表哥……”
魏無雙歪著頭想了想,“便去馬房裡,管些喂馬灑掃的活計吧。”
“什麼?”
江婆子不可置信:“洗衣房都是粗活累活,我這麼大年紀怎麼去?義庭更是十四歲就中了秀才的人,怎可去馬房做灑掃工作?”
魏無雙抬起眼睛,天真道:“你是不願意嗎?那門嬤嬤,你回去告訴外祖母,江婆婆她……”
“願意!願意!”
江婆子趕緊搶話,心中卻猶如擂鼓。
怎麼搞得。
明明是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怎麼今日還懂得殺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