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襲。
不是偷襲,不是突襲,不是強襲,而是空襲。
為什麼是空襲,憑什麼是空襲?
自由風哪來的飛機進行空襲?
這個問題得問格拉斯,但是現在電話打不出去。
可就算是滿腦袋的問號,高毅這時候也不能承認就是空襲,原因很簡單,如果是空襲,戰斧傭兵團和樂高傭兵團都有權立刻走人的,還不必承擔任何責任,走了也得照樣收錢。
“不是空襲!”
高毅大喊一聲,然後他氣急敗壞的大吼道:“不可能是空襲!”
不是高毅頭鐵嘴硬,關鍵是他真的相信格拉斯。
可空襲這句話還是馮標最先喊出來的,這可就有點兒麻煩了。
馮標眼睛有些紅,他沒有去攙扶被衝擊波放倒的林向華,卻是端起了自己的狙擊步槍,對著高毅道:“戰場上沒有不可能,發生了什麼,就是什麼!”
馮標來不及對高毅多加解釋什麼,他隻是厲聲道:“什麼都彆說,撤!跟著戰斧撤!”
戰斧傭兵團想跑就跑吧,因為現在自己也得跑,你還管著彆人乾什麼。
非得要求彆人釘死在這毫無防守價值的大樓裡乾什麼,有意義嗎。
所以最好的結果是跟著經驗豐富的戰斧傭兵團跑,至於讓他們留下來戰鬥到底,這種話提也不要提。
馮標跑向走廊的儘頭,他閃身進了一間開著房門的空屋。
這時候,驢子對極度錯愕的高毅道:“隻能是空襲,因為敵人從地麵來的話,我們早就發現敵人了。”
第一次的戰鬥,第一次真正的戰鬥,是士兵而不是殺手的戰鬥裡,高毅的表現並不算好。
畢竟第一次。
露西上去拉起了林向華往一邊拖,而這個時候,驢子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氣急敗壞,他對著瞬間從各個角落跳起的手下道:“散開,搞清楚敵人的進攻方向。”
沒有急著跑,因為這時候逃出建築隻會迎來毫無抵抗能力的大屠殺,所以跑肯定是要跑的,但是要分辨清楚怎麼跑。
隻是對著手下簡單吩咐了一句,然後驢子繼續對著高毅道:“隻能是空襲,因為爆炸的威力並不是很大,但精確度極高,不可能是炮彈,不可能是炸彈,隻能是小型導彈或者火箭彈,三次爆炸發生在同一個房間裡,精度這麼高隻能是導彈了,但是都沒能把牆炸爛,那就隻有一個答案,空射線導反坦克導彈!”
所謂隔行如隔山就是這樣。
一次爆炸,驢子已經大概分辨出了來襲的武器是什麼,由此判定敵人是從空中來的,如果有時間,他還可以更詳細的解釋一下敵人的攻擊來自何處。
而高毅這個外行隻能在爆炸後發蒙。
驢子轉身,指著爆炸發生的房間,大喊道:“距離一千米以內,低空,高度五百米以上,方向正北,西北方,目測搜索一下。”
高毅茫然不解驢子何意。
這時候馮標又從剛剛進去的房間裡跑了出來,他大吼道:“看不到任何……”
轟隆一聲,馮標剛剛離開的房間發生了爆炸。
但是這次爆炸的威力似乎比剛才大了很多,因為剛才的爆炸沒能擊穿牆壁,但這次的爆炸卻將馮標身後的牆壁轟然炸出了一個大洞。
灰塵迷茫,嗆人的煙霧瞬間鋪滿了整個大樓走廊裡的每一寸空間。
高毅大喊道:“風向標!”
“死不了!”
驢子的聲音還是不緊不慢,他輕輕咳嗽了兩聲,隨即有條不紊的道:“放下你頭盔上該死的夜視儀,那不是讓你用來裝酷的道具,現在開始關閉一切燈光,我們被圍獵了。”
高毅聽不懂,至少不是全懂。
雇傭兵的術語,高毅是怎麼可能全懂。
林向華正在地上艱難的爬起,他大聲道:“這他媽……”
驢子用俄語開始大聲喊話,因為對講機不能用了。
而驢子說的話高毅聽不懂。
但是很快,驢子對手下下了兩個簡短的命令後,他再次轉身對著高毅道:“敵人用的是陶氏反坦克導彈,這種導彈的聚能裝藥破甲彈打擊裝甲目標很好用,打擊掩體也好用,但是對大型建築內的人員殺傷效果並不好。”
說完了,驢子很認真的對高毅道:“所以這就是空襲,空中打擊是我們無法抵抗的,按照約定,這場戰鬥我們可以合理撤出。”
驢子為什麼要對高毅解釋這些,就是因為他要走,而讓高毅承認空襲,那麼他就不必退傭金,就這麼簡單。
高毅隻能道:“好吧,是空襲,撤,都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