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將這條短視頻給下載下來,關上了手機。/br他沒急著做什麼,畢竟隻是他自己的感覺。/br而短視頻平台上,這種有點尬的同類視頻,一抓一大把。/br讓彆人看,彆人可能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br現在他有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要麼就不做,要麼就好好做。/br收起手機,溫言也不準備再追查酒坊的事情了。/br那釀酒師老爺子說了幾次了,沒人害他,恐怕也很難再弄清楚最真實的樣子是什麼了。/br正好水君挺喜歡加了料的酒,那就正好,給那老爺子出個難題,給他找點事做吧。/br反正阿飄最怕的就是閒下來,閒下來了就會開始胡思亂想,有個喜歡的事情讓他乾著,那就不會出什麼大事。/br回到家裡,溫言拿出手機,繼續察看中原郡那家公司的事情。/br這一次,不僅察看這家公司裡已經簽約的主播、視頻創作者等等,還查他們之前解約的各種主播,或者是有合作的網紅。/br溫言查了半天,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查到。/br他就一個感覺,這家公司簡直是奉公守法的典範,連勞務費都從來沒有拖欠過的。/br沒有官司,沒有糾紛,沒有仲裁,什麼負麵的東西都沒有。/br沒有靠著簽約小主播,然後坑對方一筆違約金賺錢,有跳槽的,隻要合約到期,那也是好聚好散,該給的錢,也不會拖著不給。/br公司員工的個人社交賬號上,也沒有什麼抱怨的,放假過節的時候,甚至還經常曬個人的休假生活。/br這所有的一切,若是都分開看,還真的什麼問題都不會有。/br不會觸發烈陽部設置的所有監測標準。/br對這些不了解的人,也看不出來什麼問題。/br溫言就覺得不正常,因為他還真的認識相關人士,對這些有些了解。/br你這麼有良心,你還開什麼m啊。/br公司裡,好不容易有個顏值區的小主播,忽悠到一個大哥,你去給大哥組個酒局,再帶三個主播過去。/br又是敬酒,又是陪玩唱K,搞的跟拉皮條似的,最後喝到吐酸水,最後刨去成本之後一算,特麼總共就賺了三千塊。/br還不如真的拉皮條呢,都不用自己出麵。/br至於當助理的員工,放假過節的時間,說自己休假了,曬旅遊曬美食,更是扯淡呢。/br彆人休假的時候,才是這些員工最忙的時候。/br拍個視頻,都是跟著主播趁著放假去什麼景區,做直播拍視頻素材。/br最次的那也是配一個攝影師,稍微有點粉絲的,三四個人跟著外拍都是正常的。/br所以溫言就覺得,這公司肯定是有問題,表麵上的每一項單獨拉出來,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br甚至有點正常到不正常的地步。/br因為這隻是要求,實際之中,所有的同類公司,都不可能做到如此麵麵俱到,毫無爭議點的地步。/br對比正經的要求來說,大家都不正常,伱正常了,那你就是不正常。/br溫言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可是僅憑這些的話,想做什麼,其實也不太好做。/br而且,他覺得,若是讓烈陽部插手來查,讓那些基層的人去查,八成是什麼都查不到的,隻會查到對方所有的地方都是合規合法的。/br從稅務到消防,肯定都是沒有任何問題。/br當然,硬要想找茬,那肯定是能找出來點雞毛蒜皮的小問題。/br但這種手段,都是逼不得已的時候才用一下,以溫言現在察覺到的問題來看,肯定不是什麼小問題。/br思來想去,溫言還是決定暫時穩妥點來,比如,先打入其中。/br他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比如短視頻作為一個水鬼領域的入口。/br之前他其實都覺得這事怪怪的,隻不過王雪琪那個領域,本來就不是正常的水鬼領域,有點奇怪的進入之法,那也很正常。/br但若是那個短視頻,不是靠領域的力量,自然生成出來的,那這事的性質就不一樣了。/br他拿出烈陽部的手機,給風遙打了個電話。/br“給我弄一張電話卡,一部手機,在我用這張電話卡和手機的時候,沒人能查到我是誰,也沒人知道我在哪用這個手機,這事難不難?”/br風遙沒問溫言要乾什麼,沉思了一下,道。/br“沒人知道你是誰,倒是容易,但是無法知道你在哪用這個手機,倒是有點難度,隻能查到你在哪個郡,行不行?”/br“也行,但是這事除了你之外,不能再有人知道。”/br“好,我親自給你送過去。”/br“我現在打這個電話,不會被記錄和監控住吧?”/br“烈陽部裡會有記錄,你給我打了電話,但沒有彆的。”/br“那就好。”/br風遙什麼都沒問,到了中午的時候,就開車出現在溫言家門口。/br他拿出一部手機交給溫言。/br“這是加了點彆的手段的手機,裡麵電話卡的號主,是一位已經移民的八十歲老太太,號碼歸屬地就是南武郡,彆人再怎麼查,也都隻能查到這裡了。”/br“嗯?南武郡的?”/br“南武郡的才是最安全的,跟IP地址一樣,大量翻牆進來的人,顯示的IP地址就是南武郡,手機號碼也一樣。/br裡麵還有三千多的話費,你不用自己衝,什麼時候話費用完了,你就直接把卡燒了。”/br溫言拿著手機,看風遙如此輕車熟路,大概驚奇。/br“你這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吧?”/br“這事其實很簡單,哪怕在黑市裡,都屬於最低一檔的東西,毫無難度可言,花點錢就能搞定,我以前為了查點外麵的東西,也買過。”/br“要是我想用這部手機消費,應該怎麼做?”/br“你到底要乾什麼?想看個片,也不至於這麼麻煩嗎?你自己看,隻要不傳播不犯法,也不用擔心瀏覽器記錄的。”/br“想什麼呢,我發現了點問題。”/br溫言就把事情說了下,昨天去酒坊,本來是準備看看一個不知道怎麼死的阿飄,到底是什麼阿飄。/br誰想到最後會摸到了一個中原郡的公司頭上,還摸出來一堆不正常的事情。/br等到溫言說完,風遙看著手機,也是皺著眉頭。/br“的確不正常,你要說你個搞實業的這麼搞,我還信,畢竟沉沒成本太高了。/br這種今天建立一百個,明天倒閉二百個的公司,就沒有那種連避稅都不做的。/br他這公司,都不用逃稅,稍微擦擦邊,都能讓利潤率再提升好幾個百分點。/br但他竟然真的一板一眼的繳稅了,連給那些網紅代繳的都是一分不少,賬目清晰,一目了然。”/br溫言攤了攤手,道。/br“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你總不能因為一堆不正常的家夥裡,出了一個如此奉公守法的,你就要查人家吧?”/br風遙想了想,從包裡取出兩張銀行卡,交給溫言。/br“一張卡裡,有一百多萬元,另一張卡裡,有三十多萬刀,你綁在這個手機上用著。”/br溫言直接將手機交給風遙。/br風遙拿出他那一直拎著的筆記本,劈裡啪啦的一頓操作,就把手機還給了溫言。/br“剩下的你就正常用就行,這兩張卡,是經費卡,有些經費,不適合走公賬,公賬收款的人不要,你拿著用。”/br“你這玩的挺花啊。”/br“想什麼呢,有些是給線人的,有些是給某些異類的,還有些是給港府那邊人的。”/br“我說的就是這些啊,你想到哪去了?”/br“……”/br風遙有些無語,被溫言帶偏了。/br“反正你要是覺得有問題,想打入進去查,那就隨意用吧。/br要是當年王雪琪的那個短視頻,跟這家公司有關係。/br那辦案經費再提升一個檔次,都不是什麼問題。/br我也覺得謹慎點是對的,若是真有問題,直接派人去查,必然會打草驚蛇。”/br“你跑我這,就沒問題?”/br“我往你這跑的還少嗎?沒人會覺得有問題,我不來了,才會有人覺得有問題,做飯了麼?我還沒吃飯。”/br“……”/br管了風遙一頓飯,目送風遙離開。/br溫言又去新地下室轉了一圈,遙遙看到遠處的歸海一棟,發現他之後,就表演了一個一秒穿襪子穿鞋,溫言就沒好意思多待,也沒提什麼意見,給歸海一棟送了點吃的,就不管了,省的歸海一棟尷尬。/br回到家裡,他拿著手機,沒連WiFi,開了免流量,然後開始看直播,看視頻。/br看了一下午,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br他想了想,就去練拳了,練了三個小時拳,把右手的開拓進度繼續推進了兩厘米之後,吃完飯,回到房間裡繼續看直播。/br看到不錯的,就給送個飛機,畢竟,不能隻針對那一家公司旗下的主播,還是得稍稍迂回點。/br掛了半晚上,撒幣撒出去好幾千,最後也沒什麼成果,光聽感謝“我就喜歡笑不行嗎”了。/br一連三天,溫言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隻是混了個臉熟。/br第四天,隨便亂刷的時候,正好刷到了第一天看過的一個探店吃播,正好就是那個公司旗下的主播。/br溫言看了一下,對方正在探店,目標是一家駱越郡的燒烤店。/br到了地方之後,正好就看到了一大盆的豬眼,堆在一起,就像是一大堆空洞的眼睛,從各個方向望著人,看的人頭皮發麻。/br彈幕不斷的刷過,有人受不了的,有人在慫恿主播吃。/br有人給刷了個飛機。/br“主播敢吃豬眼不?”/br立刻就有人一堆人起哄,主播臉色難看,表情便秘,連連搖頭。/br溫言這時候,也給刷了個飛機。/br前麵那個人,繼續跟上,一唱一和,連續刷了幾個飛機,這主播一咬牙,就點了烤豬眼。/br重口味吃播,看的溫言眼皮直跳。/br隨著時間流逝,背景音裡的喧囂,漸漸流逝,店麵裡的客人,都漸漸減少。/br彈幕都開始變少。/br主播咬爆了一顆豬眼,似乎咀嚼的特彆費力,表情都顯得有些猙獰。/br“大家還想看什麼?”/br彈幕上立馬飄過。/br“這豬眼有點老了,有點韌,看你咬的實在是費勁,你吃過烤羊眼嗎?”/br“這有些沒意思了,主播,都11點了,你還不進入主題?”/br那主播笑了笑,對著攝像頭擺了擺手,說了道彆。/br然後問了句。/br“感謝‘我就喜歡笑不行嗎’的五個飛機,老板覺得今天這直播合胃口不?”/br溫言給回了句非常好。/br一句話之後,他就看到屏幕上顯示主播已經下播。/br但是那黑屏的畫麵,隻是黑了一下,就再次亮起。/br剛才的主播,臉上帶著笑容道。/br“剛才的開胃菜,老板們可能看的不過癮,今天咱繼續整點正餐。”/br這主播帶著笑,一路順著燒烤店向後麵走,漆黑的巷子裡,像是路燈都消失了。/br走了幾分鐘之後,才聽到前方出現聲音,一家開在巷子深處的店。/br門口還擺著一個燒烤爐,有個瘦瘦的燒烤師傅,正在拿扇子扇著爐火,看起來是剛剛生起來火。/br主播自己舉著攝像頭,跟燒烤師傅打招呼。/br“牛師傅,今天有羊眼嗎?”/br燒烤師傅憨厚一笑,點了點頭。/br“有,你要嗎?”/br“來三串吧,要嫩點的。”/br“好嘞,今天還有羊湯,你要不要?”/br“要,這天氣最適合喝點羊湯了。”/br找了張桌子坐下,就聽這主播說。/br“這家店,就是上次胡老板介紹來的,我來嘗了嘗,念念不忘。/br一般都是晚上十一點多開門,開到早上五點,各位想來的話,可以預約一下。”/br這邊正說著呢,羊湯先給端了上來。/br主播看到來人,立刻站起身,熱情的打招呼。/br“陶老板今天也在啊,那今天肯定是有什麼好貨。”/br溫言正看的一頭霧水,沒弄明白誰是誰呢,就看彈幕上飄過去一堆。/br“陶老板好啊。”/br“好久沒見到陶老板了。”/br“陶老板這店,開的也是任性,天天不管。”/br“陶老板在,那肯定是有什麼好貨。”/br主播將鏡頭轉了一下,畫麵裡出現一個笑嗬嗬的小老頭。/br小老頭穿著短衣,看了一眼彈幕,再看了看主播。/br“你這家夥,運氣是真好,我這次出去回來的路上,正好碰到個好東西,現在差不多絕種了。”/br“您給大夥開開眼唄。”/br“開什麼眼啊,你們都知道,估計都有人吃過。”/br那小老頭帶著主播,進入院子裡,揭開籠子上蓋的布,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張楚楚可憐,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臉。/br再往下看,才看到那顆頭顱之下,是一條漆黑的蛇身。/br“喲,這東西可真的少見啊,不是說都滅絕了嗎?”/br“以前是無所謂,現在差不多滅絕了,倒是顯得珍貴了,滋味都不一樣了。”陶老板有些感歎。/br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籠子,一把抓住美女蛇的腦袋,手腕一抖,便將其脊椎骨全部抖散,拿出勺子一挖,便見兩顆眼球落在了盤子裡。/br然後再拿小支架在美女蛇腹部一劃一擠,蛇膽就被擠了出來。/br“你要不?”陶老板隨口問了主播一句。/br主播連連搖頭。/br“我可吃不起這個東西,這東西老貴了。”/br然後主播便看向鏡頭。/br“各位老板有需要的麼?美女蛇的蛇膽,這東西現在可是個珍惜貨,難得一見了。”/br溫言拿著手機,看著畫麵裡的一切,長出一口氣。/br果然不正常啊。/br誰家正常的探店主播,探的店裡,會有美女蛇這種東西。/br溫言看著屏幕上的彈幕。/br“我出三百萬。”/br“我出三顆養魂丸。”/br“我出倆殉葬的小阿飄。”/br“我出八百金。”/br正看著彈幕呢,裡麵的主播忽然問了句。/br“我就喜歡笑不行嗎老板?你有需要麼?這東西以前挺多的,現在可是個稀罕物。”/br溫言不動聲色,給打了一句話。/br“以前嘗過,沒什麼鳥用,味道也一般,也就現在少了,被吹捧太厲害了。”/br主播頓時露出了笑容,笑道。/br“好嘞,老板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想要嘗什麼美食了,也可以來陶老板這裡,陶老板經常能搞到好東西。”/br溫言沒在發彈幕,隻是靜靜的看著。/br他看了一會兒,看著對方白湯,然後吃著眼球,他的臉色就漸漸沉了下來。/br是不是羊眼,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那一串裡,明顯隻有兩顆是羊眼,因為羊的瞳孔是橫著的,還有一顆,像是豬眼,但是明顯比豬眼小。/br溫言沉默著看著。/br他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準備拿另一個手機查點東西。/br卻見那手機放到桌子上之後,立刻變成了黑屏,剛才還看到的不少消息,都消失不見了,顯示的也是下播狀態。/br他重新拿起手機,手機上一絲像是卡頓一樣的波紋一閃而過,直播又恢複了正常。/br溫言感受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輕吸一口氣。/br他有一種進入了領域的感覺。/br隻不過這種感覺比正常進入領域輕微很多,剛才他都沒注意到。/br現在他懂了,這又是一種比較奇特的特質。/br以領域的某些特性,排除掉某些不該是觀眾的人。/br而能看到這個直播的,必然都是符合觀眾要求的。/br而剛才這個主播問他的那句話,就是邀請。/br他被邀請了,又符合特質,才能看到後麵的直播。/br(本章完)/br